辰時的陽光剛越過城牆,鎮北王府外的校場上便已站滿了人。三千老弱殘兵列成歪歪扭扭的方陣,大多麵帶菜色,鎧甲破舊不堪,手中的兵器要麼是鏽跡斑斑的長刀,要麼是勉強能握住的長矛,甚至有幾人還拄著木棍充數。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陸辰的一千親衛,雖因連日被囚麵帶疲憊,卻依舊身姿挺拔,眼神銳利,鎧甲兵器也齊整得多。
陸辰身著玄色戰袍,腰間佩刀,站在高台上,目光掃過下方的軍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這三千老弱殘兵,果然如他所料,大多是些年過半百的老兵、傷殘士兵,甚至還有幾個是剛從牢裡放出來的囚犯,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王爺,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管家躬身提醒道,手中捧著陸辰的頭盔。
陸辰點點頭,正準備下令出發,卻見一名親衛匆匆跑來,神色焦急:“王爺,不好了!我們的親衛……還有三百多人被太子殿下的人扣在城外軍營,說要‘核實身份’,不讓他們出來!”
陸辰心中一沉。果然,蕭承煜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一千親衛是他目前最核心的力量,蕭承煜扣押三百多人,無疑是想削弱他的實力。
“備馬!”陸辰沉聲道,“本王親自去城外軍營一趟。”
“王爺,不可!”親衛頭領趙虎連忙勸阻,“太子殿下既然敢扣人,必然早有準備。您現在去,恐怕會落入他的圈套!”
“無妨。”陸辰語氣平靜,“他扣的是陛下恩準歸還的親衛,師出無名。本王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公然違抗陛下的旨意。”
說罷,陸辰翻身上馬,帶著十餘名親衛,朝著城外軍營疾馳而去。
城外軍營,戒備森嚴。陸辰抵達時,正看到三百多名親衛被士兵圍在中間,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一名身著銀甲的將領站在軍營門口,神色傲慢,正是蕭承煜的親信,禁軍副統領李銳。
“鎮北王駕到!”親衛高聲喝道。
李銳轉過身,看到陸辰,臉上露出一絲假惺惺的笑容:“原來是鎮北王殿下。不知殿下親自前來,有何貴乾?”
“李統領,”陸辰勒住馬韁,語氣冰冷,“本王的親衛,為何被你扣在這裡?陛下已有旨意,讓他們隨本王北上,你難道沒收到?”
“殿下息怒。”李銳躬身道,“末將自然收到了陛下的旨意。隻是這些親衛中,有不少人涉嫌與蠻族勾結,末將奉太子殿下之命,正在核實他們的身份,以免有奸細混入軍中,危及北境安危。還請殿下稍作等候,核實完畢後,末將自然會放他們離開。”
“核實身份?”陸辰冷笑一聲,“本王的親衛,跟隨本王多年,忠心耿耿,何來勾結蠻族之說?這分明是太子殿下故意刁難!李統領,你若再不放人,便是違抗陛下旨意,本王定要上殿參你一本!”
李銳臉色一變,卻依舊強裝鎮定:“殿下,末將也是按規矩辦事。太子殿下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還請殿下不要為難末將。”
“為難你?”陸辰眼神一厲,“本王看你是仗著太子殿下的權勢,目中無人!今日你若不放人,本王便踏平這軍營!”
說罷,陸辰身後的十餘名親衛立刻拔出刀,氣勢洶洶地盯著李銳。被圍困的三百多名親衛也紛紛呼應,想要衝出來。
李銳心中一慌,他知道陸辰的厲害,真要打起來,自己未必是對手。但他又不敢違抗蕭承煜的命令,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騎著快馬趕來,高聲道:“太子殿下有令,宣鎮北王即刻回府,商議北上事宜!”
陸辰心中了然。蕭承煜這是故意拖延時間,想要打亂他的啟程計劃。他知道,再僵持下去也無濟於事,反而會延誤行程。
“好!”陸辰冷冷地看了李銳一眼,“本王就給太子殿下一個麵子。但你給本王記著,日落之前,若本王的親衛還沒出現在王府,本王定不輕饒!”
說罷,陸辰調轉馬頭,帶著親衛返回王府。
回到王府,陸辰剛下馬,便看到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府門口,身後跟著幾名隨從,神色倨傲。
“這位便是鎮北王殿下吧?”中年男子開口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在下張謙,奉太子殿下之命,擔任此次北上的監軍,日後還請殿下多多指教。”
陸辰心中一凜。監軍?蕭承煜果然沒安好心。派一個監軍隨行,明著是監督軍務,實則是想在途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甚至製造意外,置他於死地。
“張大人客氣了。”陸辰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已提高了警惕,“有張大人隨行,本王求之不得。隻是不知張大人何時到的?為何不提前通報一聲?”
“在下也是剛到。”張謙笑道,“太子殿下擔心殿下旅途寂寞,特意派在下前來陪伴。另外,太子殿下還特意囑咐在下,此次北上,事關重大,軍中事務,還需你我二人商議著辦,以免出現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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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心中冷笑。商議著辦?分明是想插手軍務,奪權掌控軍隊。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吩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陸辰語氣平淡,“張大人一路辛苦,不如先到府中歇息片刻,待本王安排好啟程事宜,我們再一同出發。”
“不必了。”張謙擺擺手,“軍務要緊。殿下還是儘快下令啟程吧,免得延誤了行程,陛下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
陸辰看了張謙一眼,知道他是故意催促,想要讓自己倉促啟程,以便在途中尋找下手的機會。但他也沒有辦法,皇帝限定三日內啟程,時間確實緊迫。
“好。”陸辰點了點頭,“既然張大人急於啟程,那我們現在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