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的北風裹著砂礫，像刀子般刮在人臉上。陸辰扶著城牆垛口，望著關外漫天的煙塵，心臟沉得像墜了鉛塊。
就在半個時辰前，哨探連滾帶爬地衝進城樓，帶來了讓全軍震顫的消息——蠻族右賢王親率三萬鐵騎，攜數十架攻城塔與撞車，已抵關下十裡處，正朝著雁門關的方向穩步推進。那黑壓壓的隊伍如同一股黑色洪流，馬蹄踏地的聲響隔著十裡地都隱約可聞，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壓迫感，朝著這座北境門戶碾來。
城樓上的士兵們臉色煞白，握著兵器的手不住發抖。鎮北軍久疏戰陣，糧草短缺不說，連像樣的兵器都湊不齊半數，麵對這般精銳的蠻族大軍，幾乎是必死之局。陳武按劍立在陸辰身側，眉頭擰成了疙瘩，聲音帶著難掩的焦慮：“王爺，蠻族來勢太猛，咱們兵力不足，兵器也匱乏，要不要再派人往京城催糧？或許……還能求陛下派些援軍。”
“催糧？援軍？”陸辰自嘲地勾了勾唇。他比誰都清楚，蕭承煜巴不得他死在北境，截留糧草隻是第一步，想從京城盼來援軍，簡直是癡人說夢。眼下這局麵，能靠的隻有自己。
就在他心亂如麻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打破了城樓上的凝重：
【叮！檢測到宿主麵臨生死危機，觸發首個正式係統任務——北境守禦?戰力提升。】
【任務內容：三個月內，將鎮北軍整體戰鬥力提升30。】
【任務獎勵：完整蒸汽機設計圖紙一份，解鎖初級工業製造模塊。】
【任務失敗懲罰：扣除宿主20年壽命。】
陸辰猛地一怔，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從城樓上栽下去。20年壽命！這懲罰狠得不留餘地，若是失敗，他本就未知的性命會直接被腰斬，更何況眼下蠻族大軍已兵臨城下，彆說三個月，能不能撐過三日都未可知。
可那獎勵卻像一道光，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蒸汽機圖紙！那是工業革命的核心，若是能造出蒸汽機，改良器械、提升生產力都將事半功倍，彆說提升30戰力，就算是徹底革新鎮北軍，也並非不可能。
“王爺，您怎麼了？”陳武見他神色變幻不定，連忙伸手扶住他。
陸辰定了定神，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指尖死死扣住城牆磚，指節泛白。他抬眼望向關外，煙塵更濃了，隱約能看到蠻族騎兵的身影在塵霧中閃動，那股肅殺之氣幾乎要穿透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催糧的人不必派了，援軍更是指望不上。”陸辰深吸一口氣，聲音驟然變得堅定，“傳我命令，全軍進入一級戒備！弩箭手上城布防，長槍兵列陣於城牆內側，近戰兵死守城門！另外，讓趙虎帶人加固城防，把能搬動的石塊、滾木全堆到城樓上，準備迎戰！”
“是！”陳武見他恢複鎮定，心中稍定，立刻轉身下去傳令。
城樓上瞬間忙碌起來，士兵們雖仍有懼色，但在軍令之下，還是強打精神行動起來。有人搬著沉重的滾木往城樓上運，有人檢查著手中鏽蝕的弩箭，還有人在城牆根下挖掘簡易的戰壕，每個人都在與時間賽跑。
陸辰站在城樓最高處，目光掃過慌亂卻還算有序的士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曾握過筆杆，如今卻要扛起守護一座關隘的重任。係統任務如同一把懸頂之劍，而蠻族大軍則是眼前的猛虎，他沒有退路，隻能向前。
“三個月提升30戰力……”他低聲呢喃，心中快速盤算起來。提升戰力無非從兵器、訓練、軍紀三個方麵入手，眼下最緊迫的就是兵器和訓練——鏽蝕的刀槍擋不住蠻族的彎刀，鬆散的陣型扛不住騎兵的衝擊。
就在這時，關外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號角聲，緊接著，一名哨探騎著快馬疾馳而來，在城下高聲喊道：“王爺！蠻族前鋒已至關下三裡！他們……他們派了使者過來，要您開城投降！”
陸辰眼神一凜，抬頭望去，果然見關下不遠處，一名身著華麗皮甲的蠻族使者正騎著馬，身後跟著兩名護衛，耀武揚威地勒住馬韁，仰頭朝著城樓上喊話：“城上的漢人聽著！我家右賢王說了，識相的就打開城門投降，若敢抵抗，破城之後，雞犬不留！”
城樓上的士兵們氣得目眥欲裂，紛紛挽弓搭箭，就要射向那使者。陸辰抬手攔住了他們，冷聲道：“不必與他逞口舌之快。告訴他，想進雁門關，先踏過本王的屍體！”
親衛將話喊了下去，那蠻族使者臉色一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掉轉馬頭，跑回了蠻族陣營。不多時，關外響起一陣震天的呐喊聲，蠻族前鋒的騎兵開始朝著城牆方向移動，馬蹄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一場慘烈的攻城戰，已近在咫尺。
陸辰握緊了腰間的長刀，刀身因常年未保養而泛著鏽跡，卻依舊能映出他眼中的決絕。係統任務的壓力、蠻族大軍的威脅，像兩座大山壓在他肩上，可他知道，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
“所有人聽著！”他高聲喊道，聲音穿透風聲，傳遍整個城樓，“雁門關的背後，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的親人！今日，我們退無可退，唯有死戰！守住雁門關，我們才有活路！”
“死戰！死戰！死戰！”士兵們的呐喊聲彙聚成一股洪流，壓過了關外的馬蹄聲，原本渙散的士氣，在絕境之下，終於燃起了一絲微弱卻堅定的火苗。
陸辰望著關外越來越近的蠻族騎兵，心中默念：係統，這一戰，我必須贏。而三個月提升30戰力的任務，也從這一刻，正式拉開了序幕。隻是他不知道，這場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將要麵對的，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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