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的北境，本應是秋高氣爽、五穀豐登的時節，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打破了安寧。西伯利亞寒流裹挾著漫天風雪，提前一個月席卷了草原，枯黃的牧草被厚厚的積雪掩埋，牲畜凍死無數，蠻族各部的營地籠罩在一片絕望的哀嚎中。
位於草原腹地的蠻族王庭，十幾頂黑色的牛皮大帳圍成一圈，帳外的雪地裡，數百名手持彎刀的蠻族士兵肅立，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最大的一頂大帳內，火光搖曳，蠻族各部首領圍坐在鋪滿獸皮的地麵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右賢王死了，莫賀咄也敗了，現在草原上誰還能擋住那陸辰？”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首領狠狠拍了下地麵，獸皮上的積雪簌簌掉落，“可這鬼天氣，再不想辦法，我們的族人都要餓死、凍死了！”
坐在主位的是蠻族新任大可汗巴圖魯，他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神凶狠如狼：“慌什麼！陸辰再厲害，也擋不住我們三萬人的鐵騎！”他將手中的酒碗重重一墩，酒液濺出，“各部立刻清點兵力，三日之內，所有青壯全部集結，目標——雁門關！”
“大可汗，陸辰的北境軍可不是吃素的，連發弩和炸藥包威力驚人，我們……”另一個首領麵露懼色，話未說完就被巴圖魯打斷。
“怕什麼！”巴圖魯厲聲喝道，“我們缺糧，他北境糧草充足；我們挨凍，他雁門關溫暖如春！衝過去，燒了他的糧倉，搶了他的物資，殺了他的士兵！要麼死，要麼搶，你們選！”
首領們沉默了，他們知道巴圖魯說的是實話。寒流之下，草原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希望，隻有南下劫掠，才有一線生機。片刻後，所有首領紛紛起身，單膝跪地：“遵從大可汗之命！三日之後，集結雁門關下！”
三日後，草原上響起震天的馬蹄聲。三萬蠻族騎兵身著簡陋的皮甲，手持彎刀、弓箭，騎著瘦骨嶙峋卻依舊矯健的戰馬，像一股黑色的洪流，朝著大乾邊境衝去。邊境的哨所根本無法抵擋如此龐大的兵力，短短半日，三座哨所就被攻破，守兵全部戰死，哨所內的物資被洗劫一空。
蠻族騎兵並未停留，繼續南下，直撲邊境的三個縣城。縣城的守軍隻有數百人，麵對蜂擁而至的蠻族騎兵，根本不堪一擊。城門被攻破，蠻族士兵如蝗蟲過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房屋被點燃，濃煙滾滾，百姓們哭喊著逃亡，老人、孩子被遺棄在路邊，有的凍死在雪地中，有的被蠻族騎兵斬殺，慘不忍睹。
“快跑啊！蠻族來了！”一個農夫背著年幼的孩子，拉著妻子，在雪地裡艱難地奔跑，身後的蠻族騎兵緊追不舍，彎刀揮舞，砍倒了跑在後麵的村民。妻子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她哭喊著推丈夫：“你帶孩子走！彆管我！”
農夫含淚看了妻子一眼，咬咬牙，背著孩子拚命向前跑，隻能聽著妻子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在風雪中。這樣的場景，在三個縣城的每一個角落上演，短短一日，三座縣城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幸存的百姓們紛紛朝著雁門關的方向逃亡，他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有的帶著傷，有的扶著老人，有的抱著孩子，形成了一條長長的流民隊伍。寒風刺骨，雪花紛飛，不少人在逃亡途中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雁門關的城樓上，陸辰正帶著陳武、趙虎巡查城防，遠遠就看到了地平線儘頭那黑壓壓的人群。“是流民！”趙虎眼神銳利，立刻認出，“看樣子是邊境三縣的百姓，蠻族真的打過來了！”
陸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立刻下令：“陳武，立刻打開城門，讓民團和士兵組織流民進城，在城西空地搭建臨時帳篷，發放糧食和禦寒的衣物、被褥；趙虎，加強城防戒備，增派巡邏士兵，密切關注蠻族的動向；周順，讓機械工坊加快蒸汽投石機的調試，炸藥包全部備好，隨時準備應戰！”
“是！屬下遵令！”三人齊聲領命，立刻分頭行動。
城門緩緩打開，流民們看到雁門關的城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紛紛加快腳步。城門口，民團成員和士兵們有序地引導流民進城，登記信息，發放物資。張老栓帶著幾個農戶，推著裝滿熱粥的大桶，給流民們盛粥：“大家彆急，都有份！喝碗熱粥暖暖身子！”
陸辰走到流民中，看到一個受傷的老人倒在地上，立刻讓人將他抬到臨時醫館。老人抓住陸辰的衣袖，淚水縱橫：“王爺，蠻族……蠻族殺了我的兒子兒媳，搶了我的家，您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啊！”
陸辰心中一沉，鄭重地點頭：“老人家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蠻族再傷害你們分毫！我會守住雁門關，把蠻族趕出我們的土地！”
安撫好流民，陸辰回到城樓上，此時，邊關的急報已經寫好，兩名快馬斥候正準備出發，將消息送往京城。陸辰看著斥候策馬遠去的背影，眼神堅定：“蠻族，既然你們敢來，就彆想活著回去！”
他轉身對陳武說道：“讓情報網的人立刻滲透進草原，查探蠻族的具體兵力、部署和補給情況；另外，清點我們的兵力和物資，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一次，我們不僅要守住雁門關，還要徹底打疼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南下！”
陳武躬身道：“王爺放心，北境軍兩萬五千人已經集結完畢，連發弩、炸藥包、蒸汽投石機都已準備就緒，糧草充足，足夠支撐一場持久戰！”
陸辰點點頭，望向草原的方向，風雪依舊，可他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戰爭機器，已經開始運轉。北境的安寧被打破，一場慘烈的大戰，即將在雁門關下拉開帷幕。而他不知道的是，遠在京城的蕭承煜，已經得知了蠻族南下的消息，一場圍繞著軍功的政治博弈，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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