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城西的機械工坊內,燈火徹夜通明,爐火熊熊燃燒,將整個工坊映照得通紅。鐵器撞擊的“叮叮當當”聲、蒸汽機運轉的“轟隆”聲、工匠們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緊張而激昂的勞作樂章。
陸辰站在工坊中央,身著沾滿油汙的短褐,正拿著蒸汽投石機的改良圖紙,與周順和幾名核心工匠商議著什麼。“按圖紙所示,絞盤必須用精鐵打造,齒輪的咬合精度要達到毫厘不差,否則蒸汽機的動力無法完全傳遞,投射射程和重量都會受影響。”陸辰指著圖紙上的關鍵部位,語氣嚴肅。
周順點點頭,臉上滿是汗水:“王爺放心,我們已經挑選了最好的精鐵,由王鐵匠親自鍛打絞盤,齒輪也在反複打磨,確保符合要求。隻是蒸汽機的密封問題還需要再調試,之前的樣機出現了輕微漏氣,導致動力不足。”
“立刻改進密封墊,用浸過桐油的牛皮,再加一層銅片加固,務必確保不漏氣。”陸辰當即拍板,“時間不等人,蠻族隨時可能兵臨城下,我們必須在三日內完成十台蒸汽投石機的調試,絕不能延誤。”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周順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對工匠們高聲下令,“所有人聽著,王爺有令,三日內完成十台蒸汽投石機,密封墊全部改用桐油牛皮加銅片,齒輪打磨精度再提高一個檔次,誰要是出了差錯,軍法處置!”
工匠們齊聲應和,乾勁十足。他們大多是北境本地人,蠻族的劫掠讓他們家破人亡,對蠻族恨之入骨,如今能為保衛家園出一份力,他們都拚儘了全力。更何況,陸辰還下了重賞:按時完成任務,每人賞白銀五兩,超額完成的,再加賞新農具一套。
工坊內,工匠們各司其職,有條不紊。鍛造區,王鐵匠光著膀子,揮舞著沉重的鐵錘,一下一下地鍛打絞盤,汗水順著他黝黑的脊梁往下淌,滴在燒紅的鐵塊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組裝區,幾名工匠正在小心翼翼地安裝齒輪和傳動軸,每一個零件都要反複校準;調試區,蒸汽機的轟鳴聲不斷,工匠們仔細觀察著壓力表的數值,調整著閥門的大小。
陸辰沒有閒著,他穿梭在各個區域,親自指導工匠們解決技術難題。看到一名工匠在安裝蒸汽管道時遇到困難,他立刻上前,接過工具,演示如何精準對接管道接口,還耐心講解道:“管道接口必須對齊,用鐵絲捆緊,再用熔化的鉛水密封,這樣才能承受住蒸汽機的壓力,不會爆裂。”
工匠們看著陸辰熟練的操作,心中敬佩不已。這位王爺不僅懂兵法、善治國,連這些機械活都如此精通,跟著這樣的王爺,他們心裡踏實。
除了蒸汽投石機,炸藥包的量產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工坊的另一角,工匠們將硝石、硫磺、木炭按比例混合,裝入麻布包中,再插入引線,一個個炸藥包整齊地堆放在一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王爺,炸藥包已經生產了五百個,每個重五十斤,威力足夠炸毀蠻族的攻城塔和營帳。”負責炸藥生產的工匠頭目躬身稟報。
“很好,繼續生產,至少要儲備一千個。”陸辰點頭道,“另外,製作一些小型炸藥包,重十斤左右,給騎兵配備,用於突襲蠻族的糧草營地。”
“屬下遵令!”
時間一天天過去,工坊內的氛圍越來越緊張。第一台蒸汽投石機的調試並不順利,第一次點火後,絞盤雖然轉動了,但投射重量隻達到了三十斤,射程也隻有三百步,遠未達到設計要求。
“怎麼回事?”陸辰皺著眉頭問道。
周順一臉焦急:“王爺,我們檢查了一遍,齒輪咬合沒問題,密封也沒問題,可能是蒸汽機的壓力不夠。”
陸辰沉思片刻,說道:“把鍋爐的壁厚再加厚半寸,增加煤炭的投放量,提高蒸汽壓力。另外,絞盤的繩索換成更堅韌的牛筋繩,減少摩擦力。”
工匠們立刻按陸辰的要求進行改造,經過一夜的奮戰,第二台蒸汽投石機的調試終於成功。當蒸汽機全力運轉,絞盤飛速轉動,五十斤重的炸藥包被投射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五百步外的空地上,“轟隆”一聲巨響,炸開一個大坑,碎石飛濺。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工匠們歡呼起來,臉上滿是激動的淚水。
陸辰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有了這蒸汽投石機,雁門關的防禦又多了一道堅實的屏障。接下來的兩天,工匠們士氣高漲,按照成功的樣機,陸續完成了另外九台蒸汽投石機的調試。
當第十台蒸汽投石機成功投射出炸藥包時,工坊內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周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陸辰躬身道:“王爺,十台蒸汽投石機全部調試完畢,炸藥包也生產了一千二百個,隨時可以投入使用!”
陸辰點了點頭,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望著這十台龐然大物,眼神堅定:“立刻組織人手,將蒸汽投石機運到城牆上,按預定位置安裝調試,務必在蠻族到來之前,完成部署!”
“是!屬下遵令!”
工匠們和士兵們一起,齊心協力,將沉重的蒸汽投石機抬上馬車,運往雁門關的城牆。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陸辰心中清楚,這場與蠻族的較量,他又多了幾分勝算。可他不知道的是,蕭承煜的南路軍已經抵達太原府,正在暗中與蠻族聯絡,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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