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彆給自己找難堪!”壯漢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個壯漢他大手一揮,旁邊跟著的三個警察立刻行動起來。
兩個人一左一右,緊緊地按住劉波的胳膊,用力將他往警車的方向推;另外一個警察則快步上前,一把拔掉了劉波摩托車的鑰匙,將摩托車推到馬路邊上停好,動作粗魯而迅速。
劉波被押上了警車,坐在警車的第二排座位上,他的左右兩邊,各坐著一個身穿警服的人,緊緊地挨著他,防止他有任何異動。
劉波麵色平靜,沒有掙紮,也沒有憤怒,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兩個警察,語氣淡定地問道:“兩位兄弟,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我到底犯了什麼錯,能給我說清楚嗎?”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壯漢,聽到劉波的話,緩緩回過頭,冷冷地看了劉波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語氣帶著嘲諷:
“咋地啦?看樣子你背後還有人撐腰是吧?我告訴你,我們是蜀山區派出所的,你挺能耐啊,什麼人都敢打!”
劉波聽到“蜀山區派出所”和“打人”這兩個關鍵詞,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平日裡確實因為一些事情打過不少人,也廢過不少招惹他的人,但最近一段時間,他打的人應該隻有那一個了。
果然,旁邊按住他胳膊的另一個警察瞥了他一眼,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說道:“小子,膽子不小啊,在學校裡麵都敢扇王大少的臉,你這家夥還真是夠虎的!”
劉波心中了然,果然是那個家夥搞的鬼。他輕輕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道:“領導,就這點小事情,還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你覺得這是小事情,對嗎?”坐在前麵副駕駛位置上的壯漢,顯然是這幾個人的頭目,他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眼神裡帶著威脅的意味,
“看你年紀輕輕的,性格倒是挺火爆啊。你可知道,你打的那個學生是誰嗎?他媽媽是這師範學院的教授,他的父親,可是新站區的區長王國慶!”
壯漢頓了頓,眼神銳利地盯著劉波,一字一句地問道:“現在,你還覺得這是小事情嗎?”
新站區的區長!劉波心裡暗暗吃了一驚。這可不是個小官,三裡街那一片都屬於新站區的管轄範圍。
也就是說,就算他找到張雲濤幫忙,恐怕也解決不了這個麻煩,畢竟王國慶的級彆,比張雲濤高出了好幾個等級。
難怪今天那個娘娘腔那麼囂張跋扈,原來人家確實有囂張的資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官二代。
如果今天他揍的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大學生,那麼現在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甚至於那個學生可能都不敢把被打的事情告訴老師和家長,隻能自認倒黴。
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他就這樣被強製帶到了派出所,一路被押著走進審訊室外麵的走廊,手腕上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沒有人過來審問他,隻是把他銬在了走廊旁邊的一根自來水管上,就不管不顧了。
這根自來水管的高度大約在一米左右,劉波的身高不算矮,手腕被銬在上麵,他必須一直彎著腰,才能稍微緩解手腕上的拉力;
可如果他想蹲下來,水管的高度又太高了,他隻能高高地舉著手,同樣難受不已。
這種刑罰看似沒有動手打人,卻能讓人在極度的不適中飽受折磨,是典型的“站也不能站,蹲也不能蹲”的折磨人的手段,一般人根本挺不過一個小時。
可是劉波卻毫不在意,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擺出一個標準的馬步,神色依舊淡定自若,身體微微向前傾,兩根手指輕鬆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熟練地抽出一根塞進嘴裡,又慢悠悠地摸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香煙。
在他旁邊不遠處,還銬著一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瘦瘦的年輕小夥,看起來像是個街頭混混。
這個小黃毛看到劉波這番操作,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我去,兄弟,你也太牛逼了吧!”小黃毛忍不住驚歎道,一邊說著,一邊艱難地朝著劉波豎起了大拇指,“我來這裡少說也有十幾次了,被銬在這裡也有十幾次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被銬著還能這麼輕輕鬆鬆,還有閒情逸致抽煙的人!”
“嗨,我不就打了一架嗎?多大點事兒,頂多罰點錢唄,還能把我槍斃了不成?”劉波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圈淡淡的煙霧,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他心裡清楚,自己之所以被銬在這裡,無非就是那些警察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磨一磨自己的性子,等他受不了的時候,再過來審問他。
不管他們怎麼折騰,他今天也就是扇了彆人幾巴掌,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撐死了被關24小時,再罰點錢,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得也是!”小黃毛認同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我都被銬在這裡十幾次了,每次頂多關我24小時,最多也就關三天,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看了看劉波手裡的香煙,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
“哥們,能不能給我也來一根啊?”
看著劉波抽煙時愜意的樣子,小黃毛的煙癮也被勾了上來,喉嚨裡癢癢的,難受得不行。
劉波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熟練地用兩根手指夾起一根香煙,放到自己嘴裡,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輕輕一丟,香煙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朝著小黃毛的方向飛去。
小黃毛的反應速度倒是不慢,立刻伸長了胳膊去接,雖然手指不小心被滾燙的煙頭燙了一下,他卻絲毫不在意,隻是咧了咧嘴,然後感激地朝著劉波點了點頭:“哇,精品紅雙喜!謝了啊,兄弟!”
“客氣啥。”劉波淡淡地說道,繼續抽著自己的煙。
香煙很快就抽完了,劉波依舊保持著馬步的姿勢,一動不動,神色平靜得像是在自家院子裡乘涼。
一個小時過去了,劉波依舊神情淡定,臉上沒有絲毫疲憊,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倒是旁邊的小黃毛,已經受不了了,開始慘叫連連,聲音嘶啞地喊著: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他手腕上的皮膚被手銬勒得通紅,甚至已經滲出了血絲,每動一下,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隻是不管小黃毛怎麼哭喊求饒,都沒有人過來搭理他。在這一個小時裡,有不少身穿警服的人從走廊裡經過,甚至連之前抓他過來的那個壯漢,也來回經過了好幾次,但他們都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劉波和小黃毛,就徑直離開了,對他們的處境視而不見。
“兄弟,你是真的牛逼!”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小黃毛已經喊得沒力氣了,他看著劉波依舊穩穩地紮著馬步,神情淡定,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流,看向劉波的眼神裡充滿了敬佩,語氣虛弱卻無比真誠地說道。
劉波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體內的九淺一深呼吸法,已經掌握得非常嫻熟了。
保持這個馬步姿勢,站上三五個小時,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