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裡街的霓虹夜裡，劉波的遊戲廳堪稱最熱鬨的存在——門口的LED燈牌閃著“風雲再起”四個彩字，推門而入便是此起彼伏的搖杆碰撞聲、按鍵劈啪聲，夾雜著玩家贏幣時的歡呼與輸錢後的懊惱咒罵。
如今生意火得發燙，一天淨利潤穩穩突破2000塊，在整條三裡街的遊戲機廳裡獨占鼇頭，無人能及。
老虎機區域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五台亮著紅綠彩燈的機器前，每天都有二三十人輪番上陣。玩得大的主顧，攥著厚厚一疊遊戲幣，眉頭緊鎖地盯著滾動的圖案，輸個一兩百、兩三百時，便會狠狠拍向機器麵板，罵罵咧咧地再換一堆幣；
玩得小的也不甘示弱，指尖飛快地按動按鈕，眼神死死黏著屏幕，盼著能撞上“大滿貫”。
雖說目前還沒遇到一擲千金的大客戶，但架不住人流量實在可觀，這幾十號人你一筆我一筆地累積下來，一天純賺三五千不在話下。
遊戲廳後方的按摩房生意同樣紅火，靠著老三的人脈牽線，攢下了不少固定客源。30來個包廂裝修得簡單雅致，磨砂玻璃門上掛著淺粉色門簾，如今25個小妹輪班上崗，門簾後的暖燈亮了大半，幾乎天天處於滿房狀態。
瘦猴看著火爆的生意，眼睛都亮了，搓著手提議：“波哥，再添四五個小妹唄，現在天天有人等房，多賺點不好嗎？”
卻被劉波擺手拒絕了。
倒不是他覺得這行生意不光彩——混江湖的人，本就不拘泥於這些虛禮。
而且他向來能保證服務質量，反複叮囑小妹們必須用心服務，讓每個急吼吼進門的客人都能舒舒服服地離開，也算是給那些孤身在外的兄弟們一個能放鬆身心的去處。
之前瘦猴就跟他抱怨過，沒做這生意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出去找樂子，可經常遇到些態度機車的妹子，全程催著“快點快點”，服務敷衍得很。本來是想放鬆解壓，結果反倒一肚子火氣，回家鬱悶好幾天。
所以自打接手按摩房，瘦猴對服務規矩抓得極嚴，每天晨會都要再三強調：“規定的15分鐘服務時間裡，誰都不許催客人，必須耐心周到。”
他還立下鐵律：一旦收到客戶投訴，當場扣除一半服務費；累計投訴三次，直接卷鋪蓋走人，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當然，若是遇到客戶故意刁難、動手動腳，他們也絕不會坐視不管，定會護著小妹們的安全。
劉波心裡有數，現在這小場子，25個小妹足夠運轉了。
除非他想效仿彪哥，搞個集洗浴、桑拿、KTV、夜總會於一體的大型會所，那樣才需要兩三百號姑娘撐場麵，可他目前沒這個野心。
樓下的賭場全靠老客口碑宣傳，客源雖在慢慢增長，但速度不算快。劉波心裡清楚，主要是這邊的賭注不大，吸引不了那些胃口大的玩家。
不過他並不著急，再過兩個月就過年了，到時候才是賭場的黃金時期。那些在工廠、工地上辛辛苦苦打了一年工的“爛仔”們，會結清全年的工資，手裡攥著一筆閒錢，便會到處找場子揮霍。
每年都有不少人大年三十還在賭場坐莊，盼著一夜暴富，結果大年初一就輸得精光，提著桶連夜跑路，這樣的戲碼早已屢見不鮮。
接下來的三天，劉波幾乎都待在二樓辦公室裡，門窗緊閉，隻偶爾起身踱步，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道上，心思卻全在等一個電話上。
第二天依舊如此，他甚至連午飯都是讓小弟送上來的，全程一言不發，周身透著一股沉鬱的氣場。
直到第三天早晨，天剛蒙蒙亮，街邊的早點攤剛支起棚子，油條的香氣混著露水的濕氣飄在空氣裡。
劉波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在巷口晨跑，步伐穩健，呼吸均勻——林老頭教的九響一聲呼吸法，如今已經徹底融入了他的日常生活。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停下腳步，指尖劃過屏幕，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好，那告訴他們，我半個小時之後到。”
掛了電話，他沒立刻轉身，而是繼續沿著路邊慢跑，晨光灑在他汗濕的額發上，透著一股韌勁。
林老頭最近加大了他和王濤的訓練力度，要求兩人每天早晨起床後慢跑一個小時，錘煉體能的同時精進呼吸法。
換做以前，劉波斷然做不到這般自律，畢竟以前的他向來是睡到十來點才起，沒人盯著根本不會早起。
還好他底子好，身體強壯，這般高強度的訓練才能扛得住，換成普通人，早就累垮了。
回到場子，劉波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乾淨利落的黑色夾克，下樓時對著正在擦汗的王濤說道：“洗了個澡，換一身衣服，跟我出門。”
“嗯，好。”王濤身形魁梧，塊頭比常人壯一圈，這一個小時的慢跑下來，渾身的汗水把運動服浸得透濕，走過的地板上都留下了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或許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王濤現在也隻是勉勉強強能維持住九淺一深呼吸法，胸口起伏略顯急促，遠做不到劉波這般收放自如、順其自然。
不過林老頭對王濤的進度已經非常滿意，說他頂多比劉波慢半年，還特意交代，王濤不用搞其他複雜訓練，專注打磨呼吸法和體能就行，慢一點也無妨。
兩人剛洗完澡下樓，瘦猴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如今的瘦猴也算是財大氣粗，劉波給了他充足的資金後，他不僅在店裡麵養的人手翻了一倍，還在外圍安插了不少眼線——有的負責打探各種消息、傳遞情報，有的潛伏在其他大佬的手下當內應，甚至在場子四周的角落裡，還藏著十幾號暗哨。隻要劉波一聲令下，分分鐘就能把要去的地方圍得水泄不通。
“哥，需要我多帶幾個人過去嗎？”瘦猴壓低聲音，眼神裡滿是警惕，“萬一對方耍花招，咱們人多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