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偉站在那間搖搖欲墜的木屋前,屋頂茅草稀疏,門板在風中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響。
帶路的雜役弟子撇著嘴,眼神如同掃過垃圾:“喏,這就是你的狗窩。外門弟子都這待遇。至於你這種貨色……哼,要不是雲鬆子長老開恩,連山門都進不來!”
林大偉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比起白家那蛆蟲滋生的地牢,這四麵漏風的木屋已是天堂。
他伸出畸形的右手推開木門,黴味混雜著塵土撲麵而來。
屋內隻有一張瘸腿木床、一個磨光的蒲團和一張快要散架的矮桌。
“多謝師兄。”
他轉身行禮,動作牽動背部的噬靈犬脊,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讓他踉蹌一步。
雜役弟子如同躲避瘟疫般猛退到門外,語氣倉促:“明日卯時傳功坪集合,遲到罰抄心法百遍!”
說完便逃也似的離去,仿佛多待一秒都會沾染晦氣。
林大偉閂上門,斑駁的光影透過窗欞灑在坑窪的泥地上。
他緩緩坐在床上,老舊木頭發出的呻吟與他體內的疼痛共鳴。
背部的灼痛越來越烈,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攪動骨髓。
自從通過問心路,這截植入的犬脊就躁動不安,此刻更是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他脫下粗布外衣,露出瘦骨嶙峋的脊背——那截灰黑色的靈犬脊骨猙獰凸起,邊緣細密的犬毛仿佛在呼吸!
指尖剛觸碰到那畸形骨骼,就如同碰到烙鐵般劇痛!
“隻能忍了……”
他嘶啞低語。
疼痛,早已是他活著的證明。
屋外傳來肆無忌憚的譏笑。
幾個錦衣華服的世家子弟正對著他的窗口指指點點:
“看那怪物!背上真的長了狗骨頭!”
“問心路該不會對傻子無效吧?我當時差點崩潰,他憑什麼過關?”
“雲鬆子長老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林大偉默默退離窗邊。
這些話語比白家的烙鐵溫和太多。
從地牢爬出的那一刻,他就深知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夜幕降臨,蟲鳴與遠處練功的呼喝交織。
背部的灼痛讓他無法入眠,隻能睜眼盯著屋頂破洞外的星空。
“必須變強!”他對黑暗發誓,獨眼中燃著幽火,“為了曉玲,為了報仇,我必須活下去!”
天未亮,林大偉就用井水潑麵,刺骨的冰涼暫時壓下了背部的灼熱。
水桶倒影中,那張扭曲的臉如同破碎麵具。
傳功坪上,青石板鋪就的廣場邊緣矗立著“勤修苦練”巨碑。
當林大偉拖著瘸腿到來時,新弟子們如同潮水般退開,在他周圍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他默默站在隊伍邊緣,左腳墊高的草鞋每一步都牽扯著舊傷。
“肅靜!”驚雷般的聲音炸響,全場死寂。
高台上,腰懸雷光長劍的魁梧男子目光如電掃過眾人:“我乃外門傳功長老,雷烈!縹緲宗不養廢物!三月後考核,合格者入內門,敗者滾出山門!”
他的視線在林大偉身上停留一瞬,眉頭微蹙,卻繼續道:“修真之始,在於感氣!今日傳授《縹緲築基經》入門要訣!率先感氣者,賞下品靈石!”
弟子們頓時騷動起來。
林大偉全神貫注,將晦澀口訣死死刻入腦中。
當其他人互相探討時,他獨自走到角落,盤坐青石,嘗試感氣。
“天地有靈,引氣入體……”
他默念心法,背部的犬脊卻如同火爐般灼熱,混亂的信息乾擾著他的心神。
一個時辰過去,體內依舊空空如也。周圍已響起興奮的呼喊:
“我感受到了!丹田有暖流!”
“雷長老,弟子成功了!”
雷烈巡視到他身邊,麵色轉冷:“你,還未感氣?”
林大偉羞愧低頭:“弟子愚鈍……”
“伸手。”
雷烈兩指搭上他畸形的手腕,閉目感應。
片刻後猛然睜眼,眼中閃過驚異,“五靈根資質?按理說最易感氣……為何毫無動靜?”
他目光落在林大偉背部,“或許與你背上之物有關。若實在不行,不必勉強。”
日落西山,傳功坪隻剩寥寥數人。
林大偉依舊枯坐,汗如雨下。
背部劇痛幾乎讓他昏厥!
就在最後一縷陽光消失的刹那,背部仿佛被撕裂!一股原始、野性的能量自犬脊爆發,瞬間席卷全身!
這不是暖流!通過犬脊,他“聽”到了草木呼吸的韻律,“看”到了地底蟲蟻爬行的軌跡,“觸”到了遠處山泉流淌的脈絡!
“這是……靈氣?”他不敢確定。
“有趣。”雲鬆子的聲音自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