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歐仁智與闞澤天的大軍已揚起征塵,在白日裡交替掩護著向南推進,揚起的煙塵在數十裡外都清晰可見。
而在千裡之外的衡陽平原,離火國元帥由旦木正勒馬立於一座高坡之上。
他身披赤銅甲,胯下的踏雪烏騅不安地刨著蹄子,望著遠處連綿的烽火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元帥,探子回報,衍國北部大軍已動,號稱百萬之眾。”
副將哈赤在一旁躬身稟報,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由旦木突然仰頭大笑,笑聲震得周遭親兵都下意識後退半步。
“百萬?”
他用馬鞭指著南方,“那林大偉連息國和犬戎都要費儘心機才能吞並,如今長途跋涉三千裡,等他到了這裡,恐怕連馬都騎不穩了!”
他勒轉馬頭,赤銅甲片在陽光下泛著嗜血的光澤:“傳令下去,全軍在衡陽平原紮營!本帥要讓他們嘗嘗,什麼叫以逸待勞!”
當離火國的二十萬大軍在平原上築起連綿的營寨時,由旦木正對著一幅羊皮地圖出神。
軍師黎洪輕搖鵝毛扇,緩步走到他身後:“元帥,此地地勢平坦,易攻難守,不如……”
“軍師有何妙計?”由旦木轉過身,眼中閃過期待的光芒。
黎洪微微一笑,將一卷繪製著詭異圖案的羊皮鋪開在案上:“此乃離火陣,內含三百六十處火油噴口,輔以八千張強弩。衍軍若敢闖入,定叫他們化為焦炭!”
圖上密密麻麻的朱砂標記看得由旦木熱血沸騰,他猛地一拍案幾:“好!就依軍師之計!速速布置,本帥要讓林大偉來得去不得!”
七日後的清晨,歐仁智的先鋒營終於抵達衡陽平原。
望著遠處那片看似鬆散的營寨,歐仁智與闞澤天在高坡上交換了一個眼神。“離火軍看似散亂,實則暗藏殺機。”
闞澤天低聲道,手指著對方陣營中央那片空曠地帶,“那裡太過平靜,恐怕有詐。”
歐仁智卻按捺不住求戰之心:“敵軍長途奔襲後必定疲憊,此時不攻更待何時?”他一揮手,身後的十萬大軍頓時如潮水般湧出,“傳令下去,全軍衝鋒!”
鼓聲震天中,衍軍如決堤的洪水衝向離火陣營。可就在前鋒即將踏入那片空曠地帶時,離火軍突然如潮水般退入陣中。“不對勁!”
闞澤天心頭一緊,正要下令鳴金,卻見歐仁智的坐騎已踏入陣內。
“殺啊!”衍軍將士呐喊著緊隨其後,馬蹄揚起的塵土中,沒人注意到地麵上那些不起眼的陶罐。
直到黎洪在高台上揮動黃旗,三百六十個火油噴口同時噴發,衝天火光驟然亮起的瞬間,歐仁智才驚覺上當。
“不好!是火陣!”他嘶吼著揮舞長槍撥打飛濺的火油,可熊熊烈焰已順著甲胄蔓延開來。
陣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無數衍軍將士在火海中掙紮,緊接著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落下,將試圖突圍的士兵一一射倒。
“撤!快撤!”闞澤天揮舞大刀砍翻幾名撲來的離火兵,奮力在火海中劈開一條血路。
歐仁智緊隨其後,看著身邊熟悉的麵孔一個個倒下,心口像是被巨石碾過。
當殘兵終於衝出火陣時,清點人數才發現,十萬大軍已折損過半。
敗報傳到林大偉手中時,他正在燈下研究地形圖。
信紙被手指攥得發皺,上麵“折損五萬餘,歐仁智左臂受創”的字跡刺得人眼疼。帳外的風似乎更緊了,吹動著帥旗發出獵獵聲響。
“傳我將令。”林大偉放下信紙,聲音平靜得可怕,“三軍加速前進,明日午時,務必抵達衡陽平原!”
三日後的正午,當林大偉的三十萬大軍出現在地平線上時,由旦木正站在高台上飲酒作樂。
他望著遠處那片黑壓壓的軍陣,對黎洪笑道:“軍師你看,林大偉果然來了。”
黎洪輕搖羽扇:“元帥神機妙算,此戰勝負已定。”
林大偉勒住戰馬,遠遠望著那座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紅光的大陣,又看了看陣前飄揚的離火國軍旗,突然勒轉馬頭對身後眾將道:“列陣!”
三十萬大軍瞬間變換陣型,盾牌手在前組成鋼鐵壁壘,弓箭手在後搭箭上弦,騎兵則分列兩翼,肅殺的氣氛讓空氣都仿佛凝固。
林大偉拔出腰間長劍,直指離火陣中央:“旦木小兒,敢與本帥一戰嗎?”
聲音在平原上回蕩,驚起一群飛鳥。高台上的由旦木聞言大笑:“林大偉,有膽量就闖陣來!”
林大偉的目光掃過陣前那些焦黑的痕跡,那裡分明還殘留著戰友的血與骨。他深吸一口氣,將長劍歸鞘:“今日暫且休戰,明日此時,本帥再來領教離火陣的厲害!”
夕陽西下時,衍國的營寨在平原西側拔地而起。
林大偉站在帥帳前,望著遠處那座依舊沉默的離火陣,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劍柄。
夜色漸濃,帳內的燭火再次亮了起來,映照著他凝重的臉龐,一場決定兩國命運的大戰,正在寂靜中醞釀著更猛烈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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