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城的夜,總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肅殺之氣。
風穿過城牆的箭孔,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如同鬼魅的低語;街道上的燈籠在風中搖曳,光影忽明忽暗,將石板路上的血跡與碎石映照得格外清晰——那是白日裡廝殺留下的痕跡,尚未被徹底清理。
悅來客棧的二樓房間內,林大偉正站在窗前,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城牆輪廓。
城牆由青黑色巨石砌成,在夜色中如同沉睡的巨獸,散發著冰冷的壓迫感。
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墨玉玉佩,玉佩是從高家密室中所得,觸手溫潤,能稍稍平複心緒。
月光透過窗欞,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將他眼中的疲憊與警惕勾勒得愈發清晰。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殺——虛空獵人團派出的兩名神主級殺手突襲客棧,那狂暴的虛空之力幾乎將整個房間掀翻。
他費了極大的力氣,甚至不惜硬接三記毒飛刀,才勉強將殺手滅殺,此刻體內的靈力仍有些紊亂,左肩、右腹的傷口雖已結痂,卻仍在隱隱作痛。
“真是沒完沒了。”
林大偉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虛空國主煜皇的追殺如同附骨之疽,從高家莊到黑風城,始終如影隨形。
他轉身看向屋內,隻見桌椅翻倒在地,木腿斷裂;茶具碎裂成瓷片,茶水混著血跡浸透了地毯;牆壁上布滿了刀劍劈砍的痕跡,甚至還有幾處被虛空之力灼燒出的黑洞——這滿室狼藉,都是剛才那場打鬥留下的印記,觸目驚心。
宋文慧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著房間。
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擺上沾了些許灰塵,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
她將碎裂的瓷片一片片撿進木盒,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嗬護易碎的珍寶;遇到較大的木桌碎片,她便雙手抱起,輕輕放在牆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始終沒有停下動作。
隻是,打鬥造成的破壞太過嚴重,桌椅的斷腿無法拚接,牆壁的裂痕難以修複,她再怎麼努力,也隻能勉強清理出一片能落腳的空間。
林大偉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對宋文慧始終帶著戒心——這個女子從比武招親擂台起就對自己死纏爛打,行事看似單純,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在身邊,背後仿佛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此刻見她毫無怨言地收拾殘局,那份戒心又稍稍鬆動了幾分。
“房間破壞嚴重,看來是住不了了。”
林大偉開口說道,聲音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阿羅,你去跟店小二說,我們換一間上房,剛才損壞的東西,損失的錢一塊結算,不用跟他們計較。”
阿羅正靠在門框上,警惕地觀察著門外的動靜,聽到林大偉的吩咐,立刻站直身體,躬身應道:“好的主人,屬下這就去辦。”
他腳步輕快地走出房間,不多時便折返回來,手中拿著一把新的房鑰匙。
“主人,店小二已經把隔壁的上房收拾好了,說損壞的東西算在客棧賬上,不用我們賠償——看來是怕我們再鬨出事端。”
林大偉點點頭,沒有在意店小二的小心思,轉身對宋文慧說道。
“宋小姐,我們換個房間吧,這裡實在太亂了。”
宋文慧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對林大偉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顯得格外嬌俏。
“好呀,我跟你們一起去,幫你們收拾新房間。”
她說著,便提著裝滿瓷片的木盒,快步跟上林大偉的腳步。
新房間與之前的格局相似,卻乾淨整潔了許多。
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畫卷,角落裡的銅爐燃著淡淡的熏香,驅散了夜晚的寒意。
宋文慧放下木盒,便開始忙碌起來——她將林大偉的天極劍輕輕放在桌案上,用乾淨的布擦拭劍身;
又將床上的被褥鋪得平整,連褶皺都仔細撫平;
最後還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小瓶安神香,放在銅爐旁,輕聲說道:
“這安神香能助眠,相公夜裡連番打鬥勞累,又受傷初愈,現在肯定能補個好覺。”
林大偉站在一旁,看著她忙碌的背影,眼神愈發深邃。
宋文慧彎腰整理被褥時,淡粉色的長裙緊貼著身體,勾勒出曼妙的曲線——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臀部,每一處都透著女子的柔美。
她似乎渾然不覺自己的動作有多撩人,隻是專心致誌地整理著房間,偶爾抬頭對林大偉露出甜美的笑容,眼神清澈,如同含著星光。
“這女人...”
林大偉心中暗忖,手指不自覺地握緊。
“從第一次在比武招親擂台見麵,就對我格外熱情,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不僅一路追隨,還主動收拾房間、準備安神香。她到底在圖謀什麼?是為了我的修為,還是為了《虛空真經》,或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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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慧的動作優雅而熟練,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將房間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直起身,輕輕拍了拍手,裙擺隨之晃動,如同盛開的花瓣。
“好了,相公,房間收拾好了,你可以安心休息了。”
她說著,目光卻落在林大偉的床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示——那目光柔軟,帶著幾分期待,像是在等待林大偉邀請她留下。
林大偉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暗示,卻故意裝作沒看見,語氣平淡地說道。
“多謝宋小姐幫忙,離天亮已經不早了,你也該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明日還要趕路。”
他刻意加重了“自己的房間”幾個字,想要提醒宋文慧保持距離。
宋文慧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櫻唇微微撅起,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但這份惱怒很快就消失了,她重新換上溫柔的笑容,聲音軟得像棉花。
“相公說得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告辭了。”
她緩步走向門口,步伐比平時慢了許多,每走一步都回頭看一眼林大偉,似乎在等待他改變主意,叫住自己。
直到房門“哢噠”一聲關上,林大偉才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
他走到床邊坐下,手指輕輕撫過被宋文慧整理過的床單——床單上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那香氣清新淡雅,卻讓他的心緒愈發紛亂。
“這女人不簡單啊。”
林大偉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明明隻有元嬰期的修為,卻能在我這個領悟了《虛空真經》第八重的修士麵前如此從容,既不畏懼我的氣場,也不掩飾自己的親近。若說她背後沒有依仗,我是萬萬不信的。”
他躺下來,卻沒有立即入睡,而是將神識緩緩外放,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籠罩了整個客棧。
他能清晰地“看”到——宋文慧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並沒有上床休息,而是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決定。
偶爾還會走到窗邊,望向林大偉房間的方向,眼神複雜,有猶豫,有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有趣。”
林大偉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光芒。
他決定靜觀其變,看看這個神秘的女子到底會做出什麼舉動。
半個時辰後,林大偉的房門傳來極其輕微的響動——那是門閂被靈力撥動的聲音,細得如同發絲落地,若非他早有防備,將神識凝聚在門口,幾乎察覺不到這細微的動靜。
他立刻調整呼吸,保持均勻的節奏,裝作熟睡的樣子,甚至還故意發出輕微的鼾聲,神識卻如同繃緊的弓弦,密切關注著門口的一舉一動。
門閂被一股柔和的靈力輕輕撥開,房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宋文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入房間。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將她的輪廓映照得格外清晰——她竟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紗衣,紗衣半透明,能隱約看到裡麵淡粉色的肚兜,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若隱若現,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赤著腳,雪白的腳掌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顯然是刻意收斂了氣息。
林大偉心中一震:“她竟真的敢夜闖我的房間!而且還穿得如此暴露,難道是想對我用美人計?”
他強壓下內心的波動,繼續裝睡,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宋文慧輕手輕腳地來到床前,靜靜地注視著“熟睡”的林大偉。
她的目光從林大偉剛毅的麵容滑到他裸露的胸膛——胸膛上還殘留著打鬥留下的疤痕,卻更顯男人的硬朗;再向下,落在他腰間的墨玉玉佩上,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貝齒在粉嫩的唇瓣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似乎在下定決心。
“相公...”她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帶著幾分委屈和失落。
“你為什麼總是對我無動於衷?我到底哪裡不好,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林大偉聽到這句話,心中微動。
宋文慧的語氣中沒有偽裝的刻意,反而帶著幾分真實的委屈,像是一個得不到心愛之人回應的小姑娘,讓他原本堅定的戒心,又鬆動了幾分。
下一刻,宋文慧做了一個讓林大偉始料未及的動作——她緩緩抬起手,將肩上的白色紗衣輕輕褪下。
紗衣如同流水般從她肩頭滑落,掉在地上,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和優美的鎖骨。
月光如水,為她的身體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每一寸肌膚都泛著瑩潤的光澤,美得驚心動魄,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
林大偉的神識“看”得一清二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他雖修行多年,心境早已遠超常人,但終究是個正常的男子,麵對如此誘人的美景,難免心旌搖曳。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宋文慧身上散發出的溫熱氣息,那氣息混合著梔子花香,不斷鑽入他的鼻腔,讓他的身體漸漸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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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大偉以為宋文慧會有進一步挑逗舉動時,她卻隻是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鑽了進來。
更讓林大偉意外的是,她並沒有貼近自己,隻是將身體蜷縮在床的外側,雙手輕輕抱在胸前,腦袋靠在林大偉的肩膀上,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而平穩——她竟然睡著了!
“她...睡著了?”
林大偉一時愕然,腦海中準備好的各種應對方案——拒絕、嗬斥、甚至出手將她趕出去,全都派不上用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溫軟的軀體,那細膩的肌膚貼著他的手臂,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
鼻尖縈繞著女子特有的幽香,混合著安神香的氣息,讓他心神不寧;
宋文慧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他的頸間,癢癢的,讓他連動都不敢動,生怕驚醒她。
林大偉側過頭,借著月光看向宋文慧的睡顏。
她的睫毛很長,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嘴唇微微抿著,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臉上沒有了白天的狡黠與熱情,隻剩下孩童般的純淨與放鬆。
這一刻的她,與白天那個風情萬種、步步緊逼的宋文慧判若兩人,讓林大偉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推開她。
他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宋文慧靠得更舒服些,然後閉上眼,試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