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聲音忽然響起,與此同時,一道更加柔和、卻仿佛蘊含著天地某種韻律的乳白色光華,從林凡懷中升騰而起!
嗡!
一聲低沉而恢弘的鼎鳴,在這狹窄的裂縫中響起,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讓那疾射的玄陰地龍動作都為之一滯,猩紅的小眼中閃過一絲本能的畏懼。
隻見一尊三足兩耳、古樸莊嚴的青銅小鼎,自林凡懷中飛出,懸浮於他身前,滴溜溜旋轉著,散發出溫潤祥和的乳白色光暈。
鼎身之上,那些玄奧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有光華流轉。
正是聖心鼎!
林凡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饒有興味的笑容,右手捏了一個奇特的法訣,朝著那被鼎鳴和聖心氣息震懾住的玄陰地龍虛虛一引,口中輕喝:“收!”
聖心鼎微微一震,鼎口處乳白色光華大盛,形成一個微型的漩渦。
一股無形的吸力籠罩住那玄陰地龍。
那玄陰地龍仿佛遇到了天敵克星,發出驚恐的“嘶嘶”聲,細小的身體瘋狂扭動,想要掙脫,但那股吸力中正平和,卻又蘊含著難以抗拒的規則之力,任憑它如何掙紮,依舊被緩緩拉向鼎口。
更奇異的是,聖心鼎內似乎也傳出了一陣輕微的“嘶嘶”聲,帶著一絲興奮和挑釁的意味。
眨眼間,那道漆黑細長的影子便被乳白色光華徹底吞沒,沒入聖心鼎之中,消失不見。
鼎口的漩渦隨即平複,聖心鼎光華內斂,緩緩落回林凡掌心,微微發熱。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玄陰地龍暴起,到南宮玄出手,再到林凡祭鼎收蟲,不過短短兩三個呼吸。
裂縫中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眾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和頭頂滴落的水聲。
巴老瘸驚魂未定,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腳踝,又看看林凡手中那尊神秘的小鼎,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老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後怕。
南宮玄緩緩收回手指,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看向林凡:“少主,你這是……”
司徒明和賀氏兄弟同樣滿臉驚奇。
他們都看得出,林凡剛才催動聖心鼎的手法,並非單純依靠法寶威力,而是蘊含了一種對“氣”和“物”的獨特理解和掌控,這分明是修為境界和對聖心鼎掌控力大幅提升的表現!
林凡托著微微發熱的聖心鼎,嗬嗬一笑,笑容裡帶著幾分頑皮和得意,仿佛做了件有趣的事情:“玄叔,司徒前輩,你們忘了?咱們聖心鼎裡,可還住著一位「房客」呢。”
他輕輕拍了拍鼎身:“「地肺毒虺」那小家夥,在鼎裡溫養了也有些時日了,雖然靈智未開,但已頗具靈性,整天孤零零的,我怕它寂寞。這「玄陰地龍」屬性與之相近,卻更加陰寒刁鑽,抓來給它做個伴兒,讓它們在鼎內陰陽調和,互相砥礪,說不定還能孕育出點意想不到的變化。這就叫「一鼎不容二虺?我偏要它龍鳳呈祥」!”
他這話說得輕鬆詼諧,帶著點年輕人的跳脫,頓時衝散了剛才的緊張氣氛。
南宮玄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搖頭:“你這孩子……倒是會物儘其用。”他看向聖心鼎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意。
聖心鼎乃是聖心閣鎮閣之寶,妙用無窮,但曆代主人多是用來煉丹、儲藥、對敵,像林凡這樣把它當“靈獸園”來用,還想著讓毒蟲在裡麵“作伴”、“砥礪”的,恐怕是頭一個。
不過,想到林凡修煉的第九轉“輪回”之境,本就講究包容轉化、調和陰陽,此法倒也契合他的道。
司徒明也是撚須笑道:“少主心思靈巧,非常人能及。這玄陰地龍陰毒異常,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少主卻想著抓來「調和陰陽」,這份膽識和眼界,老朽佩服。”
巴老瘸此刻才回過神來,“噗通”一聲就給林凡跪下了,老淚縱橫:“林神醫!您又救了老漢一命啊!這該死的長蟲,害了我幾十年,今天要不是您,我這剛有點起色的腿,怕是又要交代在這兒了!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他一邊說,一邊就要磕頭。
林凡連忙扶住他:“老丈快起來,折煞晚輩了。舉手之勞而已,況且我也是看中了這毒蟲的特彆之處。您腿傷剛好轉,可彆再傷著了。我們還得靠您帶路呢。”
巴老瘸這才顫巍巍地站起來,對林凡的感激和敬佩已經無以複加,抹著眼淚道:“林神醫大恩,老漢沒齒難忘!您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一定把你們安安穩穩地帶到地方!”
經過這個小插曲,隊伍的氣氛反而輕鬆了一些,對林凡的實力和應變能力也有了新的認識。
尤其是巴老瘸,帶路更加賣力,警惕性也更高了。
穿過“鬼見愁”裂縫,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相對開闊的山穀出現在眾人麵前,穀中草木蔥蘢,奇花異草隨處可見,靈氣也比外麵濃鬱了不少。
但空氣中彌漫的甜腥氣味也更重了,遠處山嵐繚繞,隱隱有五彩的霞光在霧氣中閃爍明滅,顯得神秘而詭異。
“這裡已經算是陰陽穀的外圍了。”
巴老瘸指著前方,“看到那些五彩的霧氣了嗎?那就是陰陽穀特有的「五行迷魂瘴」,厲害得很,能迷惑心神,侵蝕肉身。平時這些瘴氣隻集中在穀內核心區域,最近不知怎麼的,擴散範圍大了很多。我們得繞一下,從西側那片「鐵骨林」穿過去,那邊瘴氣稀薄些,但林子裡有一種「鐵線蛇」,也是劇毒,而且數量很多,大家要小心。”
眾人調整方向,朝著西側一片看起來樹木格外高大、樹皮呈現暗鐵色的林子走去。
鐵骨林名副其實,樹木堅硬如鐵,枝葉稀疏,光線得以大量透入,顯得比之前的密林明亮許多。
但林間地麵堆積著厚厚的、不知多少年累積的枯枝敗葉,踩上去軟綿綿的,發出“嘎吱”的聲響。
沒走多遠,“沙沙”聲便從四周的落葉下響起,一道道細長的、顏色與枯葉幾乎無異的影子迅速遊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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