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你聽好。”
“存在本身，沒有對錯。”
她感受到掌心中的手指微微一動。
“就像這片土地，”她指著眼前的焦土與廢墟，“它經曆了戰火、病毒、死亡，變得滿目瘡痍。你能說它的‘存在’是一個錯誤嗎？”
“不能。錯誤的是帶來毀滅的戰爭和病毒，而不是土地本身。”
她的目光轉回到林默臉上，逼視著他眼中翻湧的黑暗。
“你也一樣。”
“你的誕生，或許始於一個錯誤的目的，一場罪惡的實驗。但你的‘存在’，你作為一個獨立的生命降臨到這個世界上，這件事本身，沒有錯！”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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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的是實驗室，是那些試圖將你變成武器、賦予你‘終焉’使命的人！不是你！”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縮，蘇冉口中說出的“終焉”二字，顯然觸動了他腦海中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
蘇冉沒有回避，她緊緊握著他的手，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和信念傳遞過去：
“意義，不是誰賦予你的，也不是由你的起源決定的。”
“意義，是你自己，用你的每一個選擇，每一步行動，去創造和定義的！”
她看著他，眼神灼灼，如同燃燒的星辰：
“你選擇保護大家，守護這個基地，你的存在就有了‘守護’的意義。”
“你選擇學習規則，克製力量，你的存在就有了‘秩序’的意義。”
“你選擇送我那株幼苗，”她的聲音柔和下來，帶著一絲哽咽，“你的存在，就有了……‘帶來希望’的意義。”
“你怎樣選擇，你就是誰！”
“過去無法改變，但未來，掌握在你自己手裡！”
血色夕陽下，少女緊緊握著少年的手，她的話語如同利劍，劈開他心中厚重的迷霧，又如同暖流，試圖融化那凍結靈魂的寒冰。
林默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那毫不動搖的堅定光芒，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他腦海中那些混亂的低語和冰冷的記憶碎片，似乎在這一刻，被這溫暖而強大的聲音暫時壓了下去。
他反手握住了蘇冉的手，力道很大，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沒有說話。
但他眼中那翻湧的黑暗與迷茫，似乎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仿佛要將蘇冉此刻模樣刻入靈魂的專注。
答案，他或許還沒有完全找到。
但提問之後，他抓住了一隻願意引領他、並且堅信他能夠找到答案的手。
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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