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頭,過來吧你!”
冷鋒的吼聲混著雨聲的轟鳴炸響,以無敵之姿,劈頭蓋臉撲向陳榕。
他右臂肌肉賁張,蒲扇般的大手在雨幕裡劃出殘影,直抓那顆裹著濕發的小腦袋。
在他看來,這小崽子就算能躲過板磚他們的圍堵,也絕扛不住自己這記含著實戰殺招的擒拿,畢竟成年人與孩童的力量差距,本該是天塹。
“老貓當年在雨林跟我徒手纏鬥,三分鐘就被我鎖喉,你個穿開襠褲的年紀,真當能翻天?”
“要不是板磚他們大意,被你蒙了,講什麼‘孩子不懂事’,要尊老愛幼,早把你捆成麻花扔卡車後鬥了,還輪得到你炸完彈藥庫在這兒喘粗氣?”
話音未落,陳榕的身子突然以一個違反常理的角度往左側翻滾。
小身子帶起一串渾濁的泥水,仿佛不是在躲避攻擊,而是與這片濕滑的地麵融為了一體。
他落地時膝蓋幾乎貼住岩石,餘光卻像雷達般掃過冷鋒的肩頸。
那裡肌肉微動,顯然下一記擺拳已經蓄勢待發。
這家夥的身體素質至少在4以上,爆發力比之前遇到的哨兵加起來還強。
尋常的閃避根本撐不過三招,隻能用咫尺格鬥術,貼著他的攻擊盲區打。
念頭剛起,陳榕已經像顆被彈弓射出的石子,連續朝著冷鋒的下盤滾去。
每一次滾動都精準卡在對方出拳的間隙,既不硬碰硬,又始終保持在手臂夠得著的距離內。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冷鋒的腰腹,那裡的作訓服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被扯開一道縫隙,露出的皮膚在雨裡泛著冷光。
那是成年人發力時最難控製的部位,也是破綻最容易出現的地方。
“嘿,還敢在老子麵前玩泥鰍戰術?”
冷鋒被這滑不溜丟的打法逗得哈哈大笑,腳下卻絲毫不敢怠慢。
他像頭經驗老道的黑熊,左掌虛晃逼退陳榕的走位,右腿則像掃堂腿般貼著地麵橫掃過去,帶起的水花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封死了所有後退的路線。
“剛才在彈藥庫炸得挺歡,怎麼現在隻敢躲?我們戰狼好心好意招待你,聽俞飛的意思,說給你兩萬塊當補償,你倒好,錢不接,還把來搗蛋,把我們炮火陣地炸了,說,是不是鐵拳團那個軍士長教你這麼乾的?”
陳榕咬緊牙關不吭聲,隻是把速度提到了極致。
雨水糊住了眼睛,他就眯起眼靠聽風聲判斷拳頭的軌跡。
十招過去,冷鋒的拳頭始終差了那麼幾寸,彆說碰到他的衣服,就連他揚起的泥水都沒沾到半滴。
“嘖,這速度夠可以啊。”冷鋒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嘴角的弧度僵在了那裡,多了幾分詫異。
他收住拳頭,甩了甩手上的雨水,目光第一次真正變得凝重起來,“跟個打了雞血的彈丸似的,難怪板磚他們幾個大男人拿你沒辦法,連紅外網都能被你順著卡車底盤鑽過去……”
冷鋒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小看這孩子了。
八歲的年紀,本該是在操場玩彈珠的年紀,可這小崽子的反應速度、對時機的把控,甚至比旅裡練了兩年的新兵還要精準。
剛才那記掃堂腿,他特意放慢了半秒,本以為能逼得這個孩子暴露破綻,沒想到對方像提前預知了似的,居然貼著他的腳踝滾了過去。
但想難住他冷鋒?還不夠。
彆忘了,他可是能在埋著地雷的草叢裡借勢起飛,在直升機懸梯上倒掛著打狙擊的人。
利用環境作戰,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冷鋒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陳榕左側得一棵歪脖子樹。
“有了!”
他的小眼睛一亮,腳下猛地一頓,下一秒,他突然矮身,像頭蓄力的獵豹般朝著樹乾猛衝過去,在距離樹乾半米處,冷鋒猛地抬起右腳,靴底帶著千鈞之力,狠狠蹬在樹乾凸起的樹瘤上!
“哢嚓”一聲脆響,樹瘤應聲斷裂,無數水珠從搖晃的枝椏上抖落,像下了一場小型冰雹。
冷鋒借著這股反作用力,整個人像被彈弓射出去般騰空而起,速度陡然快了一倍!
他的右腿繃得筆直,膝蓋微微內扣,帶著破空的風聲,朝著陳榕的腰側狠狠踹去。
這一腳用上了八成力,就算是塊石頭,也得被踹得滾出三米遠!
“這回看你往哪跑!”
冷鋒的嘴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
他算準了這小崽子的閃避路線,無論往左還是往右,都躲不開這記踹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