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的軍靴碾過龍小雲背上的傷口,紅泥混著血絲從裂口裡擠出來,他低頭看著女人在泥裡弓起的脊背,聲音冰冷。
“要是我知道你們通知了其他人,我就改變主意了,這女人我帶走,關進金三角的籠子裡,每天給她換個‘主人’。彆以為我在吹牛,湄公河上的船已經升好帆,隨時能出公海,你們戰狼有本事追到公海去救人嗎?”
對講機被他捏在手裡轉了半圈,“哢噠”一聲掛斷時,金屬外殼撞上腰間的戰術匕首,迸出細碎的響。
他從迷彩服內袋掏出兩枚發黑的金屬牌,指腹摩挲著上麵的刻字。
“牛仔”的牌角缺了一塊,邊緣還留著彈痕。
“狂牛”的牌麵刻著頭歪歪扭扭的公牛,那是老貓親手幫他刻的。
“你們倆跟著我十年了。”
老貓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刀疤縱橫的臉上掠過一絲狠戾的懷念,“在伊拉克沙漠裡,牛仔你背著中了流彈的狂牛走了三裡地;在剛果雨林,狂牛你把最後半壺水給了脫水的牛仔……現在倒好,一個被爆了頭,一個被砍了腦袋,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他突然抬腳,狠狠踩在龍小雲的側腰,聽見女人悶哼一聲,才對著虛空嘶吼:“隊長今天在這發誓,必讓凶手償命!俞飛,冷鋒,你們倆的名字我記牢了!不光是你們,戰狼的所有人,凡是沾了這兩枚軍功章的,我老貓傭兵團會像追獵羚羊一樣,一個個敲碎你們的腦袋!炎國的地界又怎樣?血債,必須血償!”
龍小雲趴在泥裡,意識像被雨水泡脹的棉絮,越來越沉老貓的每句話都像冰錐紮進耳朵,她想嘶吼想怒罵,喉嚨裡卻隻能擠出嗬嗬的氣音。
紅泥灌進鼻孔時,她恍惚看見三年前演習場上的冷鋒。
那家夥舉著獎杯喊“戰狼無敵”,陽光在他牙齒上跳得刺眼;又看見俞飛趴在狙擊鏡前,睫毛上落著雪,一動不動像尊冰雕。
這些畫麵很快被紅泥吞沒,眼皮重得像粘了鉛塊,最後連老貓的咒罵都變得遙遠,身體徹底軟成一攤泥。
另一邊,戰狼突擊隊的隊員們心急如焚,正不顧一切地瘋狂趕來。
他們深知老貓的瘋狂和他那極強的報複心,之前在炎國境內,為了救出敏登,老貓就曾悍然發動對警方的衝擊,製造了一場血腥的混亂。
這次,為了龍小雲的安全,他們甚至不敢向上級彙報,因為他們清楚,一旦消息走漏,以老貓的瘋狂,龍小雲將會麵臨更加危險的境地。
冷鋒已經登上了直升機,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浸濕了他的衣領。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窗外,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擔憂與焦急。
“該死的老貓!”
他忍不住低聲咒罵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俞飛則低著頭,一言不發,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手中的冷槍,那專注的神情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擔憂都傾注在這冰冷的槍械上。
史三八和板磚也迅速趕了過來,他們小心翼翼地保持著隱秘行動。
“麻煩了,無人機信號被雨乾擾了!”邵斌的聲音發顫,操控杆的手都在發抖,,“崖頂隻有一個熱源點,龍隊的信號……信號快沒了!”
“加大功率!”冷鋒吼出聲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他盯著艙外的雨簾,鷹嘴崖的輪廓在霧裡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巨獸。
冷鋒見過老貓的手段。
那家夥能用一根鞋帶勒死看守,帶著人質從武警包圍圈裡鑽出去,臨走前還在牆上用鮮血畫了隻咧嘴的貓。
“媽的!上回就該一槍崩了這雜碎!”冷鋒一拳砸在艙壁上,合金發出的悶響驚得副駕駛座的俞飛手抖了一下,擦槍布直接掉了下來。
俞飛彎腰去撿布,指尖剛碰到布料又猛地縮回,他眉頭緊皺。
“剛才對講機裡,老貓說牛仔是我殺的。”俞飛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可我明明早就受傷了,哪裡殺得了牛仔?”
“現在說這些有屁用!”冷鋒猛地轉身,迷彩服上的雨水甩了俞飛一臉,“龍隊還在他手裡!邵副隊,給我標出鷹嘴崖的側翼路線!史三八,帶兩個人從崖底的石縫爬上去,堵住老貓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