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欺人太甚。”
老黑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砸在地上,沒發出半點聲響,隻在塵土裡留下個濕點。
他摸遍了所有口袋,左邊口袋有個破洞,右邊口袋裡隻有個空塑料打火機,在手裡捏得“嘎吱”響,殼子都快被他捏扁了。
最讓他揪心的是陳榕。
這孩子大鬨演習現場,起碼兩天兩夜沒合眼,不知道有沒有吃東西。
對方本來就營養不良,胳膊細得像根柴,現在吃飯還不準時,身體隻會越來越弱。
而且,為了乾翻戰狼和雇傭兵,這個孩子也受傷了。
現在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突然,黑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硬物。
老黑心裡一緊,伸手摸向腰間。
發現匕首早被搜走了,隻摸到塊磨得光滑的皮帶扣,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
他壓低聲音,嗓子啞得像破鑼:“小蘿卜頭?你在哪兒?”
“這兒呢,班長。”
陳榕的聲音從麻袋那邊傳來。
老黑趕緊順著聲源的方向走過去。
等湊近了才看清,陳榕蹲在地上,手裡正擺弄著什麼,微弱的光從他指間漏出來,一閃一閃的,像隻螢火蟲。
哦……是陳榕袖口彆著的熒光筆,估計是剛才搜身時警衛沒注意這小東西,筆帽上的熒光粉在黑暗裡泛著淡綠的光。
老黑的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
他剛才被搜身時,兩個警衛把他的口袋翻得底朝天,連鞋墊都抽出來檢查了,連他藏在襪子裡的止疼片都被搜走了。
隻不過,他們不敢搜小羅頭,估計是看過小家夥出手了,也沒想到他藏東西。
“你乾啥呢?”
老黑看著小蘿卜頭把一個個手雷拆開,將裡麵的炸藥倒在硬紙板上。
那些黃色的粉末堆在地上,像攤融化的黃油,還帶著股淡淡的硫磺味,嗆得人鼻子發酸。
然後,陳榕用匕首把引信上的延時裝置挑出來,銅絲在他手裡靈活得像條蛇,繞了三圈,打了個結,又用牙齒咬了咬線頭。
那雙手小小的,指節上還有新添的劃痕,血痂還沒掉,卻穩得不像話,連呼吸都放得又輕又慢,仿佛在做一件極其精密的手術,比他當年在爆破連學拆彈時還專注。
“你這是……改造炸彈,臥了個槽……”老黑大吃一驚,聲音都變了調。
他在部隊待了幾十年,拆過的炸彈能堆成小山,卻從沒見過有人敢徒手這麼玩。
還是個八歲的孩子。
老黑甚至能看見陳榕的指尖沾著炸藥粉末,卻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袖口立刻黃了一片,像沾了塊臟泥巴。
“嗯。”
陳榕把串聯好的引信纏在手指上,打了個死結。
那結打得又快又準。
這是特種兵結法,越拉越緊,絕不會鬆。
“把模擬炸藥的密度提高,再把延時改短,原來要等十秒才炸,現在三秒就夠。”
陳榕拿起一個改造好的“炸彈”,在手裡掂了掂,重量壓得手腕微微下沉,“重量還行,殺傷力也增強了好幾倍。”
老黑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後脖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他看著地上那十幾個改造後的炸彈,每個都用麻繩捆著,像一串詭異的鐵疙瘩,引線在黑暗裡閃著淡淡的光,心臟“咚咚”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孩子,你這改造,手搓炸彈,看著威力確實提高好幾倍了……”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手指指著那些“炸彈”,“你……你要乾啥?咱們是來討軍功的,不是來炸牢房的!這要是真炸了,咱倆都得被按上叛亂的罪名,到時候彆說軍功了,連你爹在醫院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陳榕抬起頭,黑暗裡,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落了兩顆星星,比剛才的熒光筆還亮。
“班長,我爹說過,軍人不能讓人欺負,但也不能受冤屈。”
他把最後一個炸彈捆好,將引信的線頭握在手裡,指腹摩挲著銅絲上的紋路。
“要是等會兒開庭,他們非要給咱們按罪名,不讓咱們說清楚軍功的事,不給我軍功,那我就放下法律,拿起武器了……”
陳榕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決絕,“這就是人間正義神器。”
老黑看著他,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他想起剛才,這孩子仰著臉對警衛說“不許欺負老黑班長”時的樣子,眼睛裡的光比太陽還烈。
想起在直升機旁,這孩子按著石青鬆和劉華那些人瘋狂打的場景。
這哪裡是個八歲的孩子,分明是個從血裡火裡淬出來的小狼崽。
認準的理,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老黑知道,這都是戰狼和西南那幫人逼的。
不行……
老黑回過神來後,看著地上那堆東西,隻覺得頭皮發麻,連腳底板都在冒冷汗。
這……這十幾個……真要炸起來……都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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