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拖著那塊“國家柱石”牌匾,剛從林欣的房間出來。
姐姐哭紅的眼睛和跪在地上的模樣還在不停地眼前晃。
姐姐把牌匾塞進她手裡時,反複叮囑“一定要送到西南,求首長看在陳家的麵子上,放小蘿卜頭一條生路”,聲音哽咽得幾乎不成調……
最後,姐姐說了,今天是小羅頭的生日,可以的話,給他買一個蛋糕,替我祝他生日快樂,我可憐的孩子……
林雪攥著牌匾,心裡又酸又沉。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幫姐姐把小蘿卜頭安全地帶回來。
路過父親林肅的房間時,她想起他為了和王家聯姻,對林欣的哀求置若罔聞,對小蘿卜頭的處境冷眼旁觀,甚至落井下石,忍不住壓低聲音罵了一句。
“老古董,冷血動物,就知道守著那些破規矩和利益不放,半點人情味兒都沒有,連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都能如此對待。
話音剛落,房間裡突然傳出林肅拔高的聲音。
“龍老!那個天煞孤星,他敢炸你的孫女龍小雲?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這小子是真瘋了!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龍小雲現在人還死活不知?你還讓我過去審判庭?我不可能去!”
林肅的聲音裡滿是抗拒。
“而且,我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他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打從娘胎裡出來就是個禍害,是我林家的恥辱,也是王家的恥辱!這要是傳出去,兩家在軍政圈和商圈裡的臉,都被他丟儘了!以後還怎麼抬頭做人?”
“你讓我去乾什麼?去給他當陪襯?還是去看他在審判庭裡耍威風,看著他把我們兩家的臉踩在腳下?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什麼?
林雪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凸出來。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像被釘在了原地,手裡的牌匾差點脫手砸在地上。
她慌忙用胳膊肘死死夾住,心臟卻“咚咚”狂跳,連呼吸都忘了,隻能張著嘴大口喘氣,試圖平複那股突如其來的震驚。
父親口裡的“天煞孤星”,她太清楚是誰了——就是陳榕。
因為父親經常這樣罵陳榕。
父親說小蘿卜頭在審判庭炸了龍小雲?
我的天!
這怎麼可能!
林雪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
她曾經跟著父親拜訪過統帥府,見過龍小雲。
那個女人穿著戰狼突擊隊的作訓服,站姿筆挺得像棵白楊樹,為人冷酷,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冰,實力很強,據說能一個打十個壯漢,是炎國最厲害的女隊長之一,連軍區的領導見了都要敬三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蘿卜頭怎麼會如此衝動?
林雪屏住呼吸,悄悄把耳朵貼在冰涼的門板上。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突然又想起姐姐剛才的哭訴。
姐姐說小蘿卜頭被指控綁架首長、威脅法庭,光是這兩條,就夠判重刑了,要是真判了刑,一輩子就毀了。
現在又加上“炸龍小雲”這一條,那小蘿卜頭還有活路嗎?
難怪姐姐那麼擔心,不惜嫁給自己厭惡的王騰,還下跪求自己送牌匾。
原來小蘿卜頭的處境已經這麼危險了。
結果,父親卻還在這裡說風涼話,甚至……甚至還說小蘿卜頭是林家的恥辱……
這時,龍老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來,帶著焦慮和無奈。
“老林,你不來,他不放開我的孫女,那丫頭現在還被他扣在審判庭裡當人質呢,這樣僵持著不是辦法啊。”
“剛才他還對著戰狼突擊隊的板磚開槍了,故意嚇得板磚尖叫著往後爬,魂都快沒了!”
龍老的聲音越說越急,還帶著點咬牙切齒的火氣。
“這小子簡直膽大包天,無法無天了!他還說審判庭開著直播,讓戰狼的人一起上,包括西南軍區的人都一起上,他一人挑戰全場!這是公然跟部隊叫板啊!真當部隊沒人了?”
林肅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耐煩,還有點推卸責任的意味。
“老龍,你都說了,他有槍有炸彈,跟個瘋子似的,我也沒辦法啊……”
他心想說總不能讓我赤手空拳上去送人頭吧?我可沒那麼傻,犯不著為了個孽種把自己搭進去。”
“老林,你到底去不去?”
“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誰愛去誰去,彆拉上我,我可不想沾這晦氣。”
林肅幾乎是直接拒絕,態度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龍老似乎在電話那頭狠狠拍了下桌子,“啪”的一聲響起來,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質問。
“那怎麼辦?這件事因你而起!當初要不是你非要壓著那孩子的軍功,能把他逼得走投無路,鬨到這個地步嗎?狗急了還跳牆呢!”
“老林,你必須想辦法解決!這是你的責任,你推不掉!他是林欣的兒子,是你的外孫,你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到這一步?”
“老龍,你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多大點事啊,你安排個狙擊手,找個角度直接乾掉他不就完了?一了百了,省得以後再添麻煩,也省得他再出來丟人現眼。”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林肅卻不以為意,語氣輕飄飄的,一絲波瀾都沒有。
“我過去真的沒用,純屬浪費時間,對牛彈琴。那小子現在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誰去都沒用,說不定還會被他當人質,我可犯不上。”
他頓了頓,語氣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