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審判庭內的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石青鬆的目光死死鎖在計時器上,心臟“咚咚”地撞著胸腔,幾乎要跳出來。
當屏幕上的數字跳到最後一分鐘時,他終於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提醒。
“龍老……最後1分鐘了……再不想辦法,真的來不及了……”
石青鬆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讓龍老向一個孩子妥協?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可眼睜睜看著趙司令和這麼多人陷在這兒,等著事情徹底失控?他又實在做不到。
他下意識看向旁邊的趙虎,喉結滾動了一下。
說實話,石青鬆真的怕了.
西南軍區的一把手就在這裡,這尊大佛要是出了半分岔子,彆說他這個旅長,整個西南軍區的天都要塌了……
趙虎斜睨了他一眼,聲音冰冷,每一個字都帶著訓斥。
“慌什麼慌?你這副慫樣,還不如一個八歲孩子淡定!人家把槍頂在自己腦袋上都沒眨眼,你先腿軟了,像什麼軍人?傳出去都丟我們西南軍區的臉!”
頓了頓,趙虎話鋒一轉,語氣裡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不過那孩子最後在擴音器裡說的那些話,倒是讓西南不少人醒了神,石青鬆,這事你處理得一塌糊塗,戰狼那幫兔崽子更是不像話,搶功栽贓,把‘軍人’兩個字都踩在腳底下了!”
石青鬆被罵得頭垂得更低,脖子都紅透了,像被煮熟的蝦子,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確實,這事從頭到尾,他也算是知情者,沒有調查情況,直接忽略了陳榕,現在闖了大禍,隻能認栽。
“滴滴滴——”
計時器有節奏的提示音,像針一樣紮在每個人的耳朵裡。
紅色數字“30秒”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眼,像死神的眼睛,死死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每一聲“滴”都敲在每個人的神經上,眾人都心頭發緊,連呼吸都跟著停滯了。
陳榕看著那跳動的數字,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帶著決絕的笑。
那笑容裡沒有恐懼,隻有一種看透世態炎涼的悲涼。
陳榕伸手攥緊擴音器,聲音透過設備傳遍審判庭內外,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孤勇,字字清晰。
“西南的野戰軍,都給我聽著——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春風吹不起半點漣漪!你們眼睜睜看著我的軍功被戰狼搶走,看著真相被龍老頭他們埋在地下,看著一個八歲的孩子被逼到跳崖都不如的絕路,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你們穿著這身軍裝,到底是為了保家衛國,還是為了包庇蛀蟲?既然活不成公道,那就讓死亡來開墾,造成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沒有謊言、沒有掠奪的乾淨世界!”
“慢著!”
直播屏幕裡突然傳來龍老的怒吼。
他眼神裡帶著一絲狠厲的算計,死死盯著陳榕,語氣裡滿是篤定。
“小兔崽子!你以為死了就完了?想拉著我們所有人陪葬,讓我們身敗名裂,做夢!我告訴你,我剛收到消息——你母親林欣,為了讓你能活下來,答應嫁給王氏集團的王騰了!今晚,半山酒店,就是他們的結婚日子,我還收到了請柬!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母親的犧牲就全白費了!”
他刻意頓了頓,看著陳榕驟然僵硬的臉,聲音裡滿是嘲諷。
“你不就是心心念念想跟母親團聚嗎?你甘心嗎?你死在這裡,你母親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她被關了兩年,足不出戶,連太陽都少見,每天就靠著想你、想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撐著,就是為了護著你,讓你安安穩穩活到現在!你現在一死了之,對得起她吃的苦、受的罪嗎?值得嗎?”
“告訴我,你甘心嗎?你一死了之,你對得起你母親的用心良苦嗎?”
“轟——”
這番話像炸雷一樣劈在陳榕腦子裡。
他眼神瞬間變得空洞,像被抽走了所有靈魂……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審判庭的玻璃被硬生生撞出一個大洞,碎片飛濺。
兩道人影像離弦的箭一樣從洞口翻了進來,動作敏捷得不像話。
落地時悄無聲息,身形舒展間透著一股專業的利落,連衣角都沒怎麼晃動,仿佛不是從窗戶爬進來,而是從平地走過來一樣。
正是第五部隊的戰俠歌和趙劍平。
畢竟,第五部隊的兵是出了名的“怪物”級彆,要畢業就得拿滿叢林、冰雪、沙漠、深海等各種勳章,還要精通各種各樣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