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有同情,有憐憫,有對自身處境的恐懼。
這位不久前還沐浴在羨慕目光中的美麗新娘,在短短時間內,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從令人豔羨的豪門準媳婦,變成了被未婚夫殘忍報複、被親生父親冷酷利用、自己唯一的孩子此刻正被死亡威脅的“最可憐的母親”。
炸彈一響,這位偉大的母親將第一個粉身碎骨。
她會如何選擇?犧牲自己小孩,還是自願犧牲……
這戲劇性的一幕,比任何電影都更具衝擊力,在場受到威脅的人都驚呆了。
老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按下定時炸彈後甚至還頗有儀式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作戰服的衣領,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對著身體微微顫抖的林欣,幅度不大卻清晰地鞠了一躬。
這個與他之前殘忍開槍、冷血無情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錯愕和詭異。
“女士。”
他的聲音似乎比之前少了幾分凜冽的殺氣,多了一絲難以捉摸的、仿佛源自遙遠記憶的複雜情緒。
“你與我的母親一樣,在某些方麵,愚蠢得可憐,也……偉大得可悲。”
老貓的話語依舊帶著刻薄,但那雙看慣生死、冷酷如冰的眼眸裡,卻似乎閃過一絲極快消逝的波動,像是觸及了某個不願回憶的角落。
他話鋒一轉,語氣瞬間重新變得冰冷、堅硬,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土,不容任何置疑。
“但是,我這個人,講究原則,信奉最古老的法則。”
“血債,必須血償。我帶來炎國的所有手下,一個不剩,全都死在你兒子的手裡。”
“這筆賬,我必須算清楚。”
老貓抬腕,看了一眼戴在作戰服袖子外麵的軍用腕表,聲音清晰地在死寂的大廳裡回蕩。
“還有最後5分鐘,5分鐘內,你的孩子,必須自己走到我麵前來。否則……”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那個綁在林欣身上不斷發出“滴滴”聲響、數字不斷跳動的定時炸彈。
那未儘的威脅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感。
老貓拿起那個原本應該用於宣告神聖婚姻結合、此刻卻充滿諷刺意味的婚禮主持話筒,遞向林欣,聲音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怎麼,需要你來喊話嗎?讓他出來。”
“用你母親的身份,叫他出來。”
林欣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
她看著那個遞到麵前的話筒,黑色的網狀收音頭仿佛是一個能吞噬她孩子生命的黑洞。
她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神裡充滿了無儘的恐懼、撕心裂肺的掙紮和深不見底的絕望。
一邊是迫在眉睫、即將摧毀一切的生命威脅,一邊是自己親生骨肉的安危……
這個選擇,對她而言,殘酷得如同最緩慢的淩遲,每一秒都是煎熬。
最終,母性保護後代最原始、最強大的本能壓倒了一切理智的權衡和對死亡的恐懼。
林欣猛地伸出手,幾乎是搶過了那個沉重的話筒,冰涼的觸感讓她又是一顫。她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將話筒湊到嘴邊,對著空蕩蕩的、仿佛隱藏著無儘危險的走廊方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字字泣血的呐喊:
“小蘿卜頭——快走!”
“快走啊——不過來!”
聲音帶著極致的恐懼、悲痛和用力而徹底扭曲、變調,充滿了令人心碎的絕望。
“媽媽愛你!”
“你一定要活下去!千萬不要過來——!!”
呼喊聲帶著哭腔,在大廳華麗的水晶吊燈下和血腥的空氣裡無助地回蕩。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生命在嘶吼,那濃烈而絕望的母愛,讓一些旁觀的女性賓客都忍不住彆過頭去,偷偷抹淚。
老貓就那樣麵無表情地、靜靜地看著她呐喊,臉上沒有任何動容,仿佛在冷靜地觀察一場實驗,或者欣賞一出早已知道結局的戲劇。
直到林欣的聲音因為力竭和情緒崩潰而變得嘶啞、微弱,再也喊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隻剩下壓抑的、斷斷續續地嗚咽時。
他才不緊不慢地伸出手,近乎優雅地從她劇烈顫抖、幾乎無法握住的手中,拿回了那個話筒。
他剛把冰冷的話筒舉到嘴邊,剛想開口下達最後的通牒。
就在這時——
“噠、噠、噠……”
一陣極其輕微,卻帶著某種獨特、穩定得令人心悸的節奏感的腳步聲,從通往大廳的昏暗走廊那邊,由遠及近,清晰地傳了過來。
那聲音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間隔都均勻得像是用尺子量過,穩定得讓人心慌,仿佛踩在每個人的心跳間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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