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聽到爆炸聲,一下子來了精神,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
“林肅!你再撐會兒!救援來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他轉頭看向陳榕,眼神裡帶著幾分急切的勸誡,甚至往前邁了半步。
腳剛落地,就看到陳榕手裡的刀微微抬起,刀刃反光晃到了他的眼,隻能硬生生停住腳步。
“陳榕,快住手!他是你外公,你不能傷害他,而且你外公不是普通人,他很重要,他能讓咱們國家在量子領域領先世界十年!他能帶著國家崛起,你不能毀了他!”
“崛起?”
陳榕嗤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說的崛起,是帶著你、帶著林肅這些‘大人物’崛起吧?帶著你們踩在我陳家的功勳上,踩著我爸媽兩年不能見麵的委屈上,踩著我在枯井裡啃毒蟲的日子上崛起?踩在我用生命去爭取的軍功上崛起吧?”
他的目光掃過龍老,眼神裡的冷意像寒冬的冰,沒有一絲溫度。
“你忘了嗎?在審判庭上,你說我是天煞孤星,是你讓西南通緝我,是林肅把我丟進枯井,想害死我,是林肅讓我們一家三口無法團聚,是林肅讓你壓下我的軍功才鬨到這一步。”
陳榕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卻更清晰。
“現在倒跟我說他能‘國家崛起’,我們國家,就這麼缺一個連親外孫都能下死手的人?缺一個把‘人命’當‘項目墊腳石’的人?”
“我呸……”
陳榕臉色冷冽,吐了一口氣。
龍老被問得語塞,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反駁的話。
陳榕說的,都是他刻意壓在心底的事實。
他隻能彆過臉,不敢再看陳榕的眼睛。
老貓聽到陳榕的話,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陳榕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蘿卜頭,你這話我愛聽!跟這些虛偽的人耗著有什麼意思?他們隻在乎‘國家崛起’‘項目成功’,誰在乎你受了多少委屈?”
陳榕看著老貓,一臉平靜。
“你幫我擋一下外麵的人,我要看著我爸媽,安安穩穩地走完紅毯,把婚禮辦了。”
這話一出,老貓滿臉驚喜。
“你意思啊……答應加入我的組織了?”
說著,他滿臉笑容,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注射器。
針管裡的銀灰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順著管壁緩緩流動。
“你隻要注射這個納米蟲,就算加入我的組織了。你爸媽想住帶花園的房子,我明天就能在市郊給他們安排,帶遊泳池的那種;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你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我幫你撐腰。”
老貓把注射器遞到陳榕麵前,聲音壓低了些,帶著幾分蠱惑。
“我跟這些人不一樣,我有原則。你注射後,我不僅不為難你爸媽,還能保現場這些支持你的人安全離開。”
“那個帶孩子的寶媽,那個穿軍裝的老兵,我都能讓他們平平安安回家。你想想,你現在已經沒退路了,跟我乾,至少能完成你最後的心願。”
陳榕接過注射器,手指捏著冰涼的針管,指腹蹭過光滑的管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低頭看著針管裡的銀灰色液體,又抬頭看了看陳樹和林欣。
林欣正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彆這樣”,卻沒發出聲音,隻是眼淚先掉了下來。
陳榕的喉結悄悄滾了一圈,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不要!榕榕!”
林欣看到陳榕拿著注射器就要往胳膊紮下去,嚇得臉色劇變,尖叫著衝過來,指甲死死抓住陳榕的手腕,指甲陷進他的皮膚裡,留下幾道紅痕。
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陳榕的手背上,帶著溫熱的溫度。
“那是恐怖分子的東西!注射了就完了!你不能碰!我們還有彆的辦法,我們可以逃,我們可以去國外,你小姨都安排好了,我們去那好不好?”
陳樹也衝上前,伸手想把注射器打掉,手掌已經碰到了陳榕的胳膊。
可陳榕的動作太快,手腕一翻,避開了父親的手,針尖“噗”地紮進自己的胳膊。
銀灰色的液體順著針管緩緩推了進去,一滴都沒剩。
陳樹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兒子胳膊上的針孔,喉嚨裡像堵了塊石頭,說不出話。
“不——!”
林欣一臉絕望,癱坐在地上,雙腿發軟,膝蓋磕在紅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死死抓著陳榕的胳膊,看著針孔處慢慢泛起的銀灰色印記,像塊醜陋的斑,哭得幾乎暈厥。
“我可憐的孩子!你為什麼要答應他?我已經安排好你的後路了!你小姨在國外,給你找了最好的學校。”
“你不是喜歡數學嗎?她給你買的了好多數學的書,還買了藍色的書包,你說你喜歡奧特曼,特意印了賽羅奧特曼的圖案,還有你想要的奧特曼卡片,她買了一整套,放在書包裡等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