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濤快步走向龍老的房間。
走廊裡的燈光柔和卻冰冷,映得他臉色格外陰沉。
審判庭的鬨劇搞砸了,視頻被掉包,本該是汙蔑陳榕的偽證,播出來卻成了他拯救全島的鐵證。
更離譜的是,被秘密處理的生物炸彈殘骸,不知被誰搬到了審判庭門口,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
老兵們群情激憤,嘶吼著要為陳家討公道。
記者們嗅到了反轉的味道,拿著相機追著他追問,話筒快戳到臉上。
所有事情都脫離了掌控,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衝去。
安濤的手指死死攥著拳頭,心裡焦灼得像著了火。
他必須立刻見到龍老,請示下一步對策。
巡查組隨時可能從西南回來,一旦他們介入,麻煩就大了。
現在,隻有龍老能拿出壓得住場麵的辦法。
可剛走到房門口,安濤的腳步就猛地頓住,瞳孔驟然收縮。
門口原本隻有兩名巡查組的人員守著,而現在,巡查組的人旁邊,又多了兩個身影。
兩人並肩靠在牆上,姿態隨意得像是在自家院子裡曬太陽,卻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讓整個走廊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安濤的瞳孔抽搐了一下,瞬間認出了他們。
在西南,他見過這兩個人。
當時,陳榕大鬨審判庭,這兩人也在場,還幫著陳榕叛出審判庭。
兩人還說看上陳榕了,要帶陳榕去第五部隊。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第五部隊向來獨立於常規體係之外,不聽命於任何派係,不參與官場鬥爭,專注於培養頂尖戰力,這次怎麼突然插手情人島的事情?
難道是衝著陳榕來的?
一股不祥的預感,像冰冷的潮水般湧上安濤的心頭。
安濤強壓下內心的慌亂,挺直脊背,刻意放緩呼吸,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邁步走向門口。
“你們要乾什麼?我要見龍老。”
戰俠歌緩緩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吊兒郎當的笑容,眼神裡卻沒有絲毫溫度,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抱歉啊,這位大人。”
戰俠歌的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一絲戲謔,拖長了語調,像是在故意激怒安濤。
“我們校長正和龍老商量國家大事呢,在房門打開之前,誰也不能進去。”
他頓了頓,上下打量著安濤,眼神裡的嘲諷毫不掩飾。
“怎麼著?安審判長這麼急匆匆的,是審判庭的戲演砸了,來搬救兵的?”
趙建平也跟著站直身體。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安濤,語氣帶著一絲不屑。
“為了陷害一個八歲的孩子,需要這麼大的陣勢嗎?”
安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沒想到,兩人真的是為陳榕而來。
“胡說八道!”
安濤怒喝一聲,試圖維持自己的威嚴,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
“我是在依法辦事!陳榕涉嫌勾結傭兵、危害公共安全,證據確鑿!他的父母涉嫌包庇縱容,知情不報,我抓他們,是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為了給民眾一個交代!”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慌,隻要咬死“依法辦事”,對方就抓不到把柄。
可一想到審判庭上的反轉,想到那些老兵憤怒的眼神,想到巡查組的人就在旁邊,他的心就像揣了隻兔子,怦怦直跳。
“依法辦事?”
戰俠歌嗤笑一聲,從牆上直起身,往前走了兩步。
僅僅兩步,卻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身上的氣場瞬間暴漲,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向安濤,讓安濤呼吸都變得困難,後背瞬間滲出了冷汗。
“安審判長,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所謂的‘依法辦事’,經得起推敲嗎?”
戰俠歌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一個八歲的孩子,替父從軍,乾翻毒梟和雇傭兵,在情人島,他冒著生命危險,徒手拆掉了足以讓全島寸草不生的生物炸彈,救了上百號人的命!這樣的英雄,到了你嘴裡,怎麼就成了‘危害公共安全’的罪犯?”
“你們是不是覺得,一個八歲的孩子好拿捏,沒人會為他出頭?是不是覺得,隻要把他汙蔑成‘魔童’,就能掩蓋你們搶他軍功、打壓忠良的真相?”
戰俠歌的眼神裡滿是鄙夷,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結果呢?你們沒想到,那個孩子不是普通人,他是陳老的孫子,是騎兵連的後裔,是功勳之後!那些跟著陳老出生入死的老兵,不會看著他蒙冤;那些被他救過的民眾,不會忘了他的恩情!”
“你們惹不起他,就轉頭去搞他的父母,以為抓了他的父母,就能逼他現身,就能把所有罪名都扣在他頭上,就能靠著‘大格局’的名頭,把事情壓下來,讓陳家背鍋,讓那個孩子蒙冤,是嗎?”
他轉頭看向趙建平,語氣帶著一絲感慨。
“徒弟啊,你看看,這就是某些人口中的‘大人物’,乾的都是些什麼勾當。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所謂的‘大局’,連一個孩子的清白都能犧牲,連忠良之後都能迫害,真是丟儘了軍人的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人生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戰俠歌的聲音放緩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們一開始就選錯了路,以為犧牲一個孩子的清白,犧牲一個家族的榮譽,就能換來所謂的‘科技進步’,就能高枕無憂。卻不知道,公道自在人心,紙是包不住火的,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老兵的骨頭是硬的,他們不會任由你們顛倒黑白。”
“除非,他們願意回頭,真心實意地給陳家道歉,老老實實地認錯,把搶走的軍功還給那個孩子,把無辜的人放了,重新再來。否則,遲早會栽大跟頭,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們。”
趙建平立刻配合著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師傅,你說得太對了!可你忘了,道歉認錯那是老百姓才乾的事情,這些大人物怎麼可能會認錯?在他們眼裡,自己永遠是對的,錯的都是彆人。”
他轉頭看向安濤,語氣裡的嘲諷更濃了。
“在他們的字典裡,隻有自己的利益和權力。隻要是不聽話的,隻要是阻礙他們的,就都是敵人,都要被清除掉!他們才不會管什麼對錯,什麼公道,什麼軍人的職責和榮譽。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是犧牲無辜的人,哪怕是背叛國家和民眾,也在所不惜!”
“就像安部長你,不就把一個英雄少年汙蔑成了‘魔童’,把忠良之家逼上了絕路嗎?”
兩人一唱一和,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精準地戳在安濤的痛處,把他的偽裝撕得一乾二淨,讓他無處遁形。
安濤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青一陣紫一陣,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