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台上還有一名哨兵,正無聊地抽著煙。
至少兩人看守,可能門外還有更多。
陳鋒繼續觀察其他窗戶。
西側第二個窗戶也有燈光,但窗簾拉得很嚴實,看不見內部。
不過,他注意到那個窗戶的防盜欄似乎有些不同——更粗,而且有額外的橫杆。可能是特彆加固的。
正當他準備轉移位置尋找更好視角時,阿卡其公司的大門打開了。
幾個人走出來,為首者正是默爾。
他正在與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交談,那人背對著陳鋒的方向,但陳鋒認出了那件獨特的迷彩夾克——他在情報照片上見過,是鬣狗。
兩人交談了幾句,鬣狗拍了拍默爾的肩膀,然後帶著幾名手下上了一輛裝甲車,駛離了公司。
默爾站在原地目送車輛遠去,然後轉身回到樓內,臉色在門廳燈光下顯得陰晴不定。
陳鋒繼續觀察了二十分鐘,記下了守衛換崗的時間、巡邏路線、可能的盲區。
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阿卡其公司後院的圍牆有一處破損,雖然用鐵絲網臨時修補了,但那是整個防禦體係中最薄弱的環節。
就在他準備撤離時,東側三樓的一個窗戶突然亮燈。
陳鋒調整望遠鏡,看到默爾走進一間辦公室,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他走到窗邊,正好麵對陳鋒的方向。
陳鋒立刻壓低身體,屏住呼吸。如果默爾朝這邊看,在月光下可能會發現樓頂的異常。
但默爾似乎心事重重。
他站在窗前,手裡拿著一份文件,久久凝視著夜色。
然後,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將文件舉到麵前,然後緩緩撕成兩半,再撕成四半,碎片從窗口飄落。
那是什麼文件?為什麼要撕掉?
陳鋒心中升起更多疑問,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他已經獲得了關鍵信息:卡瑪魯的家人確實在阿卡其公司,活著但被嚴密看守;默爾確實與鬣狗合作;金薩的防禦雖然嚴密,但仍有漏洞可鑽。
是時候離開了。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他需要在夜色掩護下返回莫比西基地。
陳鋒小心翼翼地從原路返回稅務局樓頂邊緣,正準備沿防火梯下去時,突然聽到下麵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檢查每棟建築,老大說了,不能有任何疏忽。”
是巡邏隊,而且正在進入稅務局!
陳鋒立刻縮回樓頂陰影中,大腦飛速運轉。
如果現在下去,必然與敵人正麵遭遇。如果留在樓頂,天亮後更無處可藏。
腳步聲在一樓大廳回蕩,手電光柱劃過樓梯。他們正在上樓。
陳鋒環顧樓頂,尋找藏身之處。
樓頂除了幾個通風管道外幾乎空無一物。通風管道很窄,成年人鑽不進去。
腳步聲到達二樓,繼續向上。他們馬上就會來到樓頂。
陳鋒的目光落在樓頂邊緣。
那裡有一圈低矮的護牆,大約三十厘米高。護牆外側有一道狹窄的簷槽,用於排水。
沒有時間猶豫了。陳鋒翻身越過護牆,雙腳踩在不到二十厘米寬的簷槽上,雙手緊緊抓住護牆邊緣,整個身體懸空掛在建築外側。
就在他藏好的下一秒,樓頂門被推開,兩名士兵走了出來。
“什麼也沒有。”一人說,手電光在樓頂掃過。
“去那邊看看。”另一人走向陳鋒剛才藏身的位置。
陳鋒屏住呼吸,手指因用力而發白。簷槽邊緣粗糙的水泥摩擦著他的鞋底,下方是六米高的落差。
如果此時失手墜落,不死也會重傷。
手電光從護牆上掃過,幾次差點照到陳鋒的手指。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響亮得仿佛會暴露位置。
“好了,沒問題。”士兵轉身,“去下一棟。”
腳步聲遠去,樓頂門關閉。
陳鋒又等待了一分鐘,確認安全後,才艱難地翻回樓頂。
他的手臂因長時間用力而顫抖,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不能再耽擱了。
陳鋒快速沿防火梯下到地麵,撿起地上的鐵管放回原處,然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程比來時更加緊張。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黎明即將到來。
陳鋒幾乎是一路狂奔,穿過市場區,鑽入貧民窟,最後找到藏匿的摩托車。
當他發動摩托車駛向莫比西基地時,第一縷晨光正撕破東方的地平線。
金薩在他身後漸漸蘇醒,但這座城市今日將迎來怎樣的白天,無人知曉。
陳鋒隻確定一件事:與默爾——以及他背後的鬣狗——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摩托車在曠野上飛馳,揚起一路塵土。
陳鋒緊握車把,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他必須趕在天亮前回到基地,製定營救計劃。
每一分鐘都至關重要,因為誰也不知道,默爾的耐心還能維持多久。
晨風吹過,帶來新一天的燥熱氣息。
而在金薩那座白色建築裡,卡瑪魯的家人們正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陳鋒加大油門。
戰鬥,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