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陷入了昏迷。
可即便閉著眼睛,她的眉頭也皺得很緊,呼吸急促,很痛苦很難受的樣子。
臉頰上的創可貼掉了下來。
修長漂亮的手指捏著被雨水打濕的創可貼,目光落在了她蒼白的小臉上。
芝麻大的傷口,不貼創可貼恐怕都愈合了。
—
司鳶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
手被人握著,她稍微動了一下,趴在床上的腦袋,立刻抬了起來。
“阿鳶……你終於醒了。”
向明徹!
司鳶還沒反應過來,向明徹忽然靠近,用自己的額頭貼向司鳶的額頭。
隨後如釋重負般笑了,“謝天謝地,燒終於退了。”
司鳶愣愣地看著向明徹,“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出差回來聽說你感冒住院,連口水都沒喝就來醫院陪你,你燒了一天一夜,我都快嚇死了。”
見司鳶一副呆呆的樣子,向明徹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寶貝,你彆嚇我,不會燒傻了吧?”
司鳶心情複雜地打掉向明徹的手,“我沒事……你守了我一天一夜?”
“你這問題問得,我寶貝生病,我當然要來陪。”
向明徹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雙目通紅,黑眼圈極重,向來注重外表的人,胡子也沒來得及刮,看上去很累很憔悴。
“阿鳶——”
沈星竹扶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了病房。
她一臉哭相,“你還好嗎?”
向明徹不滿地看著沈星竹,“要不是為了照顧你,我家阿鳶能生病嗎?”
司鳶看了沈星竹一眼,對方給她使了一個眼色。
沈星竹並沒有將司鳶代替她去給薄嶼森當翻譯的事,告訴向明徹。
“你不是有男朋友嗎?不讓你男朋友來照顧你,老叫阿鳶乾什麼?”
“不知道我家阿鳶最怕冷,最討厭下雨嗎?”
“幸好我家阿鳶沒出什麼大事,不然我絕對不會放……。”
“好了……”
司鳶打斷了向明徹的話,“跟星竹沒關係,是我身體底子太差了。”
向明徹輕哼,吃味地抱住司鳶,“寶貝,我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還向著她。”
沈星竹輕咳一聲,“抱歉,是我的錯……阿鳶,你餓嗎?想吃點什麼?”
司鳶一生病就沒什麼胃口,“不餓。”
“哼~~~”
向明徹從鼻孔裡發出一聲極其鄙夷的冷哼,“還說是好閨蜜呢,不知道阿鳶一生病就吃不下東西嗎?”
他從床頭櫃的袋子裡拿出一串糖葫蘆,獻寶似的送到司鳶嘴邊,“醫生說你中午會醒,這是我早上出去買的。”
糖葫蘆的袋子上寫著「乾記」二字。
附近沒有乾記,最近的乾記離這家醫院有二十多公裡。
司鳶看著紅彤彤的山楂,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高二那年。
那年夏天,她季節性感冒,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司清婉白天會來看她,晚上讓傭人守著她。
向明徹怕傭人粗心,連著守了她一個星期。
因為吃不下東西,向明徹查到山楂開胃,買了一大堆山楂給司鳶。
可山楂太酸了,司鳶吃不下,他又去買了裹著糖漿的糖葫蘆。
自那以後,司鳶隻要一生病,向明徹都會為她準備好糖葫蘆。
司清婉不讓司鳶吃那些垃圾食品,向明徹會藏在懷裡,偷偷拿給她。
乾記生意很好,每次去都要排隊。
向明徹又是招蚊子的體質,每天買糖葫蘆回來,身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多包。
他一邊撓一邊呲著大白牙朝她笑。
“阿鳶,看到了嗎?這些都是我愛你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