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床上的冰晶還凝著未散的靈力,冥夜指尖鬆開最後一塊化為齏粉的極品靈石,指腹殘留著靈石碎屑的冰涼。
一夜修煉,十幾塊極品靈石的靈力儘數被冥夜煉化,丹田內那股洶湧澎湃的極寒靈力確實粗壯了幾分,卻仍未觸碰到六階碎星境四層的壁壘。
他能清晰感知到,還差最後一縷凝練的靈力,才能衝破那層無形的桎梏。
窗外天光剛破,玄玉墨竹的影子斜斜映在演武場,冥夜已提著一柄百年鐵木木刀站在場中。
木刀通體呈深褐色,紋理致密如鐵,是他特意尋來的硬木,既不會輕易折斷,又能清晰反饋出受力的軌跡。
不多時,冥嬋便抱著那柄細窄的長刀跑來,刀身泛著淡青色的寶光,正是墨陽焚星為她量身打造的極品法寶,刀名“青冥”,刃薄如紙,卻能斬開妖獸的鱗甲。
“嬋兒,今日不用木人樁,”冥夜抬手,木刀在掌心輕輕一轉,刀身擦過空氣竟沒發出半分聲響,“我陪你對練,我不動用血脈,不動用靈力,隻以基礎刀法陪你對戰。”
冥嬋用力點頭,雙手握刀擺出起手式。她深吸一口氣,“青冥”直劈而出,刃尖帶起的風嘯清脆,卻在觸到冥夜木刀的瞬間被生生攔下。
“腕力太散,”冥夜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木刀輕輕一壓,冥嬋的手腕便控製不住地微沉。
“劈砍時掌心要虛握,讓力量順著小臂沉到刀柄,不是用指力死扣,你握得越緊,刀勁越容易斷。”
說著,他鬆開左手,僅用右手單握木刀,手腕微旋,木刀竟在掌心轉出一圈殘影,刀刃擦著地麵劃過,帶起的木屑如細雪般飄落,落點竟連成一條筆直的線。
那柄在旁人手中笨重的鐵木木刀,到了他手裡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轉動都與他的呼吸完美契合。
刀身的紋理像是在跟著他的脈搏起伏,比起十多年前在軍營與冥月對練時,更顯深邃圓融。
冥嬋重新調整姿勢,這次她刻意放鬆手腕,“青冥”再次劈出,刀勁果然順暢了許多。
可冥夜的木刀卻如長蛇般纏上她的刀身,輕輕一絞,“青冥”便被帶得偏離方向。“反應慢了,”木刀背輕輕磕在她的手背。
“刺出時要盯著對手的肩頸,不是刀身。我剛才側移時,你的刀就該變刺為劈,攻我下盤。”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演武場上隻有兵器碰撞的輕響。冥嬋一次次進攻,劈、刺、斬、撩,每一招都用儘了力氣,可冥夜的木刀總能精準預判她的軌跡。
她刺向冥夜胸口,木刀便橫擋在刃前;她劈向冥夜腿彎,木刀又提前貼在地麵;有時她急了,使出全力橫掃,冥夜卻隻用兩根手指夾住木刀的刀鐔,輕輕一轉便讓她的力道儘數落空。
“力量要收放自如,”冥夜的木刀突然加速,刀身貼著“青冥”的內側滑過,指尖在她的刀柄上輕點,“你現在是用蠻力對抗,再好的法寶也發揮不出威力。
你看……”他單手持刀,手臂不動,僅靠手腕發力,木刀竟在半空中劃出三道重疊的刀影,每道影子都精準指向冥嬋的破綻,卻在觸到她衣袍時驟然停住。
“基礎刀法的精髓,是讓刀跟著你的意識走,不是讓手臂拖著刀動。”
日頭漸高時,冥嬋的額角已沁滿汗珠,握刀的手微微發顫。冥夜才收回木刀,“今日就到這裡,泡藥浴時多揉一揉小臂,避免經脈淤堵。”
冥夜話音剛落,蘇影便從遠處走來,“走吧嬋兒,去泡泡藥浴,能幫你舒緩筋骨,不然明天你都沒辦法再練刀了。”
冥嬋點點頭,抱著“青冥”跟蘇影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喊:“哥哥,明天我一定能接住你的刀!”
待冥嬋泡完藥浴,已是午時。冥夜帶著她和無所事事的紫瞳往傳功堂走,紫瞳時不時瞟一眼冥夜手中的木刀,眼底滿是崇拜。
她雖擅長妖獸的近身搏殺,卻也看得出,公子的刀法早已化腐朽為神奇,那些最基礎的招式,在他手裡竟有了讓人無法捉摸的韻味。
傳功堂內早已站滿了人,二十名丹堂弟子整齊地列在兩側。
為首的齊銘穿著青色丹師袍,腰間彆著當初冥夜送他的那柄薄如蠶翼的追風劍,見冥夜進來,眾人齊齊單膝下跪,向著冥夜行禮。
“見過公子!”冥夜點頭,目光掃過眾人:“都起來吧!今日我從一階丹藥煉到八階丹藥,你們仔細看每一個步驟,有疑問待我煉完再提。”
他走到堂中央的青銅丹爐前,爐身刻著玄奧的丹紋,是經過靈紋特意加固過的,能承受煉製高階丹藥的高溫。
冥夜屈指一點,指尖燃起猩紅火焰,冥夜先將“凝氣草”和“赤葉花”投入爐中,靈力控製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