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叩謝主人天恩!”
他再次重重磕頭,額頭砸在冰冷粘稠的血泊裡,
發出沉悶的響聲,這一次,
聲音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一種扭曲的、近乎狂熱的忠誠,
“主人再造之恩,孟浪粉身碎骨,萬死難報!
從今往後,孟浪便是主人最忠實的爪牙!
主人劍鋒所指,便是孟浪赴死之地!
若有違逆,神魂俱滅,永世沉淪!”
姚德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恩威並施,大棒加甜棗,這是最基礎的禦下之道。
看著孟浪從極致的恐懼到極致的狂喜,再到此刻扭曲的忠誠,
他知道,這條帶著血腥味的忠犬,暫時算是徹底套牢了。
“起來吧。”
姚德龍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坐上那世子之位。孟候爺,可還活得好好的。”
孟浪渾身一震,瞬間明白了姚德龍的暗示!
這是要他回去,在鎮遠侯府內部,針對現任侯爺孟天雄!
一個元嬰後期的強者!
若是以前,給孟浪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但現在……他摸了摸懷中那冰冷的玉瓶和沉甸甸的儲物袋,
感受著神魂深處那道隨時能讓他灰飛煙滅的劍形禁製,
一股扭曲的狠厲和急於表現的瘋狂瞬間湧上心頭!
“主人放心!”
孟浪猛地抬起頭,臉上血汙未乾,眼神卻閃爍著毒蛇般的陰狠和諂媚,
“孟天雄?哼!他兒子勾結外敵,殘害同門,證據確鑿!
他這侯爺管教無方,難辭其咎!
孟浪自有手段,定讓他在族中威信掃地,焦頭爛額!
這世子之位,屬下勢在必得!”
姚德龍微微頷首,對孟浪的“覺悟”還算滿意。
以他如今元嬰中期的修為,加上落霞峰首座大弟子的身份,
區區一個世俗的鎮遠侯府,早已不被他放在眼裡。
孟天雄?不過是個需要被利用和壓製的棋子罷了。
他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遠在墨陽宗的那位——
蕭塵的母親,墨陽宗傳法殿殿主,煉虛中期的大能!
不過,想到自己師尊冷月葵如今也已晉升煉虛,
雖然隻是初期,但以其劍道造詣和落霞峰底蘊,假以時日也未必懼她。
況且,陰陽宗與墨陽宗本就摩擦不斷,高層博弈,自有其規則。
“去吧。”姚德龍不再多言,揮了揮手。
“是!主人!孟浪告退!”
孟浪如蒙大赦,連忙爬起身,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瓶和儲物袋,
又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裹屍袋,最終還是咬牙將其扛起,
踉踉蹌蹌地朝著甬道外走去,背影在慘綠的磷火下,顯得格外狼狽而扭曲。
姚德龍不再看這汙穢之地,轉身,踏出囚室。
幽魂獄那令人窒息的陰寒和絕望氣息,
似乎也被他周身無形的純陽氣息驅散了幾分。
他沿著來時的冰冷甬道,一步步向上走去,
將身後的血腥、黑暗與哀嚎徹底拋卻。
甬道的儘頭,是那扇巨大的、由骸骨熔鑄而成的森白巨門。
守獄的灰袍老者如同石雕,對姚德龍身上的淡淡血腥味視若無睹,默默打開禁製。
森白的骸骨巨門在身後無聲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