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
複核歸檔這種小事,向來都是他們這些典吏胥吏的活計,何曾勞動過主教諭大駕?
“鄭……鄭大人……”吳景慌忙站起身,躬身行禮,聲音都有些發顫。
鄭玄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書案前,目光落在了林凡那份考卷上。
“這份卷子,便是林凡的?”
“是……是的。”
“嗯。”鄭玄點了點頭,“老夫聽聞,此子文采斐然,引動民心顯聖。其卷宗,當為我青陽縣學之表率,理應由老夫親自複核,以示鄭重,也免得出了什麼紕漏,叫府城的同知大人看輕了我青陽的學風。”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卻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紮在吳景的心口。
什麼叫“免得出了紕漏”?
什麼叫“同知大人看輕”?
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彆動什麼歪心思!
吳景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他哪裡還敢提什麼“墨跡汙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鄭玄拿起那份卷宗,粗略地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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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文章錦繡,字跡端方,堪為上品。”
鄭玄放下卷子,拿起旁邊代表著主考官最終確認的印章,蘸了印泥,重重地蓋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
那鮮紅的印記,烙在了卷宗之上,也烙在了吳景的心上。
此印一蓋,塵埃落定,再無任何更改的可能。
“好了。”鄭玄放下印章,轉身就走,仿佛來此,就隻是為了蓋這一個章。
陳望夫子對著麵如死灰的吳景,拱了拱手,笑嗬嗬地說道:“有勞吳典吏了。剩下的卷宗,還請吳典吏繼續費心。”
說完,他便跟著鄭玄,一同離去。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吳景才雙腿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他敗了。
敗得莫名其妙,敗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怎麼也想不通,那個在縣學裡毫不起眼的老秀才陳望,是如何能請得動鄭玄這尊大佛的。
……
李家府邸。
書房內,名貴的瓷器碎了一地。
李家家主李紹元,麵色鐵青地聽著吳景的彙報,氣得渾身發抖。
“廢物!一群廢物!”
他一腳踹翻了身邊的椅子,“一個小小的老秀才,就把你們耍得團團轉!我李家養你們何用!”
吳景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家主息怒……是那鄭玄,他……他親自出麵,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鄭玄……”李宗裕念著這個名字,眼神陰鷙。
他知道,這次的失敗,意味著在青陽縣內,用常規的手段,已經很難再奈何那個林凡了。
王丞哲護著他,陳望夫子護著他,現在連鄭玄都親自下場。
這個小小的青陽縣,似乎已經鐵板一塊。
他沉默了許久,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的狠毒。
他揮了揮手,示意吳景退下。
書房裡隻剩下他一人。
他走到牆邊,轉動了一個不起眼的機關,牆壁上,一道暗門悄然打開。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的人,從暗道中走出。
“看來,縣裡的路,是走不通了。”黑袍人的聲音沙啞,仿佛兩塊砂紙在摩擦。
李紹元點了點頭,臉上再無半分暴怒,隻剩下冰冷的算計。
“沒錯。此子氣運正盛,在青陽,我們動不了他。”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從青陽縣,一路劃到了北方的府城。
“馮同知已經發了話,知府壽宴,此子必去。”
“府城,可不是青陽縣。那裡的水,更深,也更混。”李紹元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壽宴之上,魚龍混雜,天才雲集。一個不小心,折了一個外地來的案首,誰又會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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