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一家清吧。
隱匿在京北一條種滿梧桐樹的胡同深處,不像夜店那般喧鬨,爵士樂低回,燈光曖昧得恰到好處。
這裡是許多尋求安靜和格調的人的選擇,自然也吸引了一些自詡風雅,實則心懷不軌的獵豔者。
沈明月穿著白襯衫,頭發利落地束在腦後,正站在吧台後熟練地搖動著雪克壺。
昏黃的射燈勾勒出專注的側臉和纖細手腕流暢的動作,一種冷豔的專業感讓她在吧台後自成一道風景。
這是她另一份兼職,收入不菲,更重要的是,這裡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更方便她去學習如何應對。
吧台邊,一個穿著花哨襯衫,手腕上晃著串珠的男人已經糾纏了她快半小時。
油嘴滑舌,賣弄著半生不熟的威士忌知識,眼神卻不斷在她胸口和腰肢上打轉。
“妹妹,彆這麼冷淡嘛,哥又不會吃了你,看你調酒手法這麼專業,陪哥聊聊天,玩會遊戲唄?贏了……哥有獎勵。”
沈明月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聲音清冷如霜:“先生,我隻是調酒師,不陪玩,如果您需要陪玩服務,可以谘詢經理。”
“哥是看你站一晚上也累了,放鬆放鬆,你看你這場子,也沒那麼忙嘛,就玩一把,一分鐘的事,給哥個麵子,以後哥天天帶朋友來給你捧場,業績杠杠的!”
花襯衫男人不依不饒。
她本該直接叫經理或保安來處理這種騷擾,通常她也會這麼做。
但就在她抬眼準備示意經理的瞬間,目光掃過清吧入口處,忽地頓了一瞬。
一個熟悉的高挺身影正走進來,脫去了軍裝,隻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衝鋒衣和休閒長褲,卻依舊掩不住那股挺拔的氣質。
是陸雲征。
他似乎是獨自一人,臉上帶著點散漫的倦意,徑直走向吧台斜後方一個相對安靜的卡座。
前兩天才在禮堂見過,沒想到那麼快又見麵了。
一個電光火石般的念頭竄入明月腦海。
機會。
似見少女依舊不為所動,甚至抬手似乎想叫人,花襯衫男有點掛不住臉,語氣裡帶上了點軟威脅。
“妹妹,這就沒意思了啊?哥好好跟你說半天呢,這點麵子都不給?哥又不是什麼壞人,就是看你投緣,想交個朋友,你們這酒吧不是號稱顧客至上嗎?陪我玩一把骰子怎麼了,這不算過分要求吧?”
他的幾個朋友也開始幫腔,
“就是啊美女,陪我們龍哥玩一把唄。”
“龍哥高興了,今天小費少不了你的。”
“彆這麼掃興嘛!”
她垂眸,再抬眼時,臉上那種冰封的拒絕似乎軟化了些,染上了一絲被長期糾纏後的疲憊和不得已的妥協。
“行。”
龍哥一聽她終於鬆口,頓時心花怒放:“來來來,拿骰盅!”
骰盅啪地落在吧台上。
龍哥的朋友們興奮地圍攏過來,吹著口哨,氣氛瞬間被炒熱。
明月的手指握住骰盅,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搖晃,落定。
大話骰。
第一局,明月輸。
“妹妹,你這遊戲玩得可不行啊。”
龍哥笑得前仰後合,他的朋友們也爆發出巨大的哄笑聲。
因為這局贏得毫無懸念,甚至有點滑稽。
他搓著手,目光貪婪地在明月臉上和身上掃射,“輸了的人大冒險,這樣,親哥哥一下。”
他的朋友們瞬間如同打了雞血,吹口哨的,拍桌子的,尖叫起哄的,聲浪一下子炸開,幾乎要掀翻清吧的屋頂。
“喔——!!!”
“親一個,親一個!”
“龍哥牛逼,美女到你表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