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從京市乘飛機往G省省會城市,然後從省會坐高鐵到黔市,再從黔市坐大巴回縣城。
回了縣城還不算完,還得回鎮下鄉,最後的最後才抵達長團村。
等到她拖著疲憊的身軀,提著簡單的行李到家時,已是晚上十點。
隔壁燈火通明,人聲嘈雜,正是堂妹沈晴家,後天就要辦喜事。
母親梁秋英係著圍裙,正圍著火盆和一群妯娌嘮嗑,看見她回來,霎時站起身。
“明月回來了,餓了吧,給你下碗米粉?”
沈明月點點頭,和一眾親戚打了個招呼後,提著行李先回家安頓。
家裡還是老樣子。
沈明月揉了揉酸脹的肩頸,聽著隔壁傳來幾個阿姨嗓門洪亮的談笑聲,隱約夾雜著金子、禮數之類的字眼。
等到梁秋英端著一碗熱騰騰米粉過來後,明月一邊吃一邊問。
“媽,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呢,這麼熱鬨。”
梁秋英歎氣,無奈的感慨。
“還能聊什麼,不就你堂妹結婚那點事嘛,眼看新娘子都要進門了,男方家那邊,除了一個戒指,說好的五金,剩下的到現在還沒個影子,你三嬸為這個事氣得心口疼,正在那兒跟人倒苦水呢。”
結婚買五金給女方,這個習俗一直都是有的。
沈明月聞言,微微蹙眉:“現在金價多少?”
“哎呦,貴著呢!”
梁秋英遲疑著說:“好像聽說一克要三百五六了吧?反正不便宜。”
沈明月心裡默算了一下。
一套簡單普通的五金,加起來大概也就在50到80克左右,按這個金價,總價不過兩萬到三萬塊錢。
她看著碗裡漂浮的蔥花,再聽著隔壁為這幾萬塊爭執不休的嘈雜聲,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湧上心頭。
兩三萬啊……
猶記得前不久,自己剛敲詐了周堯五萬塊。
他抬手付款,眼都不眨。
可在這裡,卻讓兩個家庭糾結,氣惱。
梁秋英沒注意到女兒的異樣,還在絮叨著。
“你三嬸也是命苦,養大個女兒不容易,眼看要出嫁了,男方家還這麼不痛快,這點禮數都做不到位,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噢……”
梁秋英看著女兒對金價搖頭,隻當她也是在報不平,又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帶著點難以啟齒的意味:“還不止金子呢,還有彩禮。”
沈明月又問:“彩禮多少?”
梁秋英伸出兩根手指,又比了個八。
“28萬?那不挺好。”
這個數在這個普遍六萬八,八萬八的地,算是很高很有誠意的了。
五金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
梁秋英嗤了聲,“你想啥呢,兩萬八。”
沈明月是真的有些驚訝了,表情複雜。
“這麼少?”
梁秋英很是唏噓:“那還能怎麼辦?
沈明月腦中倏地閃過一個模糊的猜測,瞳孔有一瞬的收縮。
“懷了?”
“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