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老板有指示?”
“指示不敢當。”
沈明月將那張牌輕輕放在自己麵前,“就是吧,魯泰那邊最近可能有些變動,他手底下有幾個場子,我挺有興趣,想接過來。”
金闖摸牌的手停在半空,抬眼看向沈明月:“你想要魯泰的場子?哪一個?”
沈明月迎著他的目光。
“他手裡能漏出來的,我都想要。”
金闖身體往後靠了靠,重新點燃一支煙,眯著眼打量,嗤笑一聲:“妹子,口氣不小啊,魯泰在朝陽區混了幾十年,你說搶就搶?”
“不是搶,是接。”
“有區彆嗎?”
“區彆大了。”
沈明月跟著打出一張六條,正好是金闖需要的,“搶,是硬碰硬,接,是他自己端不穩那碗飯,碗要掉地上了,我們剛好路過伸手接住而已。”
“誒,碰。”
金闖碰了她的牌,說:“你可真能吹牛逼,魯泰在這片混了多少年,根深蒂固,你說他碗要掉了就掉了?誰那麼大能耐能讓他端不穩飯碗?”
沈明月不置可否。
“反正事就是這麼個事,我現在缺個合夥的,光我一個人接不住那麼大的盤子,金哥你人麵廣,根基穩,我們合夥乾,怎麼樣?”
金闖皺起了眉頭,習慣性地打個哈哈糊弄過去。
“我和魯泰雖說不上多鐵,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這突然要我去撬他的牆角,傳出去,道上兄弟們該說我老金不講究了。”
沈明月聽著他這番看似為難實則觀望的話,心裡了然。
不再多勸,指尖一翻,將一直在手裡摩挲的那張牌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嘩啦推牌。
“清一色,自摸。”
“給錢。”
金闖盯著沈明月攤開在桌上的牌,罵咧道:“操,你這牌打得太陰了,我還以為你故意打生張給我碰,搞半天你在這兒偷摸憋大的。”
沈明月洋洋挑眉:“本來是想著給你搭橋,可金哥你也不跟我一條心啊。”
收了錢,起身準備離開。
“今天叨擾了,牌打得挺開心,我們先回去了。”
走出門口時,撞見了那個叫金寶的熊孩子。
他正蹲在門口玩一個變形金剛,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劉揚立刻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
沈明月走到他麵前,彎下腰,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男孩肉嘟嘟的臉頰。
“喲,虎逼崽子跟你爸長得還挺像。”
金寶被捏得一愣,隨即劇烈掙紮,揮舞著小胳膊想打開她的手:“你放開我!”
“還齜牙,沒大沒小。”
沈明月照著他的小臉不輕不重呼去一巴掌。
金寶“哇”一聲又哭了。
沈明月站直身體,揚了揚巴掌,冷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哭。
“小屁孩,你爸爸的目光不能一直陪著你,但姐姐的耳光可以,你再哭一個試試?”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不懼自己鬨的人,金寶的假哭聲卡在喉嚨裡,驚恐地看著沈明月,小臉憋得通紅。
沈明月視線下移,瞥見他鼓囊囊的褲子口袋裡露出半截棒棒糖的塑料棍。
“小屁孩吃那麼多糖乾什麼,會蛀牙的知道嗎?”
她伸手不客氣地掏出兩根,“給你沒收了,姐姐是大人,不怕蛀牙。”
話落,兩人閒庭信步離去,融入京市的陽光裡。
身後隱約傳來金寶終於憋不住的大哭聲。
沈明月腳步未停,嘴角勾起細微弧度。
拿捏不了其他人,還拿捏不了一個熊孩子嗎?
兩人在路邊準備打車,沈明月把糖遞過去。
“你吃糖嗎?”
“我不吃。”劉揚拒絕,“姐,金闖要是不合作咱們怎麼辦?”
“金闖不願意,我們就自己乾唄。”
劉揚一聽,皺巴著臉。
沈明月伸手一把攬上劉揚的肩膀,笑說。
“劉揚,你彆那麼慫啊,年紀輕輕的就要有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精神,管它金闖銀闖,以後這塊區,刀槍炮你劉揚說了算,你想想那場麵,爽翻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