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剛從外麵回來的韓家大公子,韓文遠眼中。
韓文遠勒住韁繩,翻身下馬,眉頭緊鎖地盯著那輛逐漸遠去的豪華馬車,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目送的妹妹,大步走了過去。
“書寧,那是誰?”
韓書寧收回目光,看到兄長,神色平靜:“那是趙先生。”
“趙先生?”韓文遠冷哼一聲:“就是那個傳得沸沸揚揚,讓你去茶樓私會的半百老頭?書寧,你平日裡眼高於頂,多少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如今怎麼和一個年紀能當你爹的人糾纏不清?”
韓書寧皺眉:“兄長慎言,趙先生才華橫溢,為人儒雅,並非你口中那般不堪。”
“才華?才華能當飯吃?”韓文遠還要再說,韓書寧卻不想多做糾纏,轉身進了大門。
看著妹妹的背影,韓文遠臉色難看,招手叫來門口的守衛:“去查查那馬車的來路,還有那個姓趙的底細。”
……
韓府正廳,氣氛凝重。
韓家家主韓仲山端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鐵青。
地上是摔碎的茶盞碎片,殘茶濺了一地。
韓書寧跪在堂下,背脊挺得筆直。
“胡鬨!簡直是胡鬨!”
韓仲山猛拍桌子,指著韓書寧大罵:“我韓家雖不是什麼頂級豪門,但在襄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身為韓家嫡女,月上中天,與一個不知來路的中年男子同車而歸,這若是傳出去,我韓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韓書寧低著頭,聲音清冷:“女兒與趙先生發乎情,止乎禮,並未有任何逾矩之處,今日不過是應邀吃飯,且有若蘭作陪。”
“還敢頂嘴!”韓仲山氣得胡子亂顫,“若蘭那丫頭也是個沒腦子的!我問你,那個姓趙的,多大年紀?家中何許人也?有何官職?”
韓書寧沉默片刻:“趙先生年約四十,家中經商,暫無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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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歲?經商?無官無職?”
韓仲山氣極反笑:“好啊,好得很!前些日子,李通判家的公子來提親,那是正經的進士及第,你嫌人家迂腐;後來王員外家的二郎,家財萬貫,你嫌人家銅臭!現在倒好,你給我找了個又老又沒權的商賈?”
“爹!”韓書寧抬起頭,眼中第一次有了怒意:“趙先生雖無官職,但胸襟氣度遠勝那些紈絝子弟百倍!他能一眼看穿當今局勢,能隨手刊印女兒的書稿,能為了女兒包下整個醉江樓!這樣的人,難道不比那些隻會依仗父輩權勢的草包強嗎?”
這是她第一次在父親麵前如此直白地維護一個男人。
原本,韓書寧心中還有些許顧慮,顧慮年齡,顧慮世俗。
可此刻,聽到父親將趙先生貶低得一文不值,她心中的那股傲氣反而被激了起來。
我韓書寧看中的人,絕不是廢物!
“你……你……”韓仲山指著她,手指顫抖:“你這是鐵了心要跟他了?”
“是。”韓書寧直視父親的眼睛,字字鏗鏘:“女兒心意已決,非趙先生不嫁!”
“啪!”
韓仲山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混賬東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做主?你知不知道,提點刑獄使秦大人的公子已經暗示過好幾次,對你有意!若是讓秦家知道你跟個野男人不清不楚,我們韓家就要大禍臨頭了!”
韓書寧冷笑:“原來父親擔心的不是女兒的幸福,而是怕得罪秦家。”
“放肆!”
韓仲山大怒,對外喝道:“來人!把大小姐帶回繡樓,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沒收她的筆墨紙硯,不許她再和外界有任何書信往來!”
幾個健壯的婆子走進來,強行將韓書寧拉了下去。
韓書寧沒有掙紮,隻是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父親,那眼神中透著絕望,更有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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