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東宮。
一下,兩下,三下……
鮮血飛濺,甚至濺到了跪在一旁的太子趙諶那潔白的蟒袍上,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紅梅。
李忠起初還能慘叫求饒,喊著“殿下救我”,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弱,隻剩下沉悶的皮肉碎裂聲。
趙諶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那每一棍子打在李忠身上,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
“父皇……父皇……”
趙諶終於忍不住了,膝行幾步抱住崇禎的腿,哭著求情:“您饒了他吧……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他是兒臣的大伴,跟了兒臣二十年啊……”
“看主人?”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崇禎的怒火。
“砰!”
崇禎一腳將趙諶踹翻在地。
“你還有臉跟朕提你是主人?”
崇禎指著趙諶的鼻子,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怒不可遏地痛罵道:“趙諶!你今年二十九歲了!不是九歲!你十四歲的弟弟,拿著朕賞賜的劍路過你門口,你就嫉妒成狂?就縱容家奴行凶?”
“你的仁德在哪裡?你的胸襟在哪裡?你的手足之情在哪裡?!”
崇禎越說越氣,手中的劍鞘狠狠地砸在地上:“因一把劍就容不下兄弟,將來朕若是不在了,你是不是要把你的幾個兄弟全都殺光?!”
趙諶捂著胸口,看著暴怒的父皇,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他從未見過父皇發這麼大的火,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不再是儲君,而是一個隨時可能被拋棄的棄子。
這時,李忠已經被活活打得沒了聲息,成了一攤爛肉。
崇禎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然後轉過身,冷冷地看著趙諶。
“朕看你是當太子當得太久,連怎麼做人都忘了。”
“傳旨:太子趙諶,失德失儀,縱奴行凶,不但無友愛兄弟之心,更無儲君之量。”
“著即日起,閉門思過三個月,無朕旨意,不得踏出東宮半步!東宮用度,削減一半!”
說到這裡,崇禎頓了頓,冷聲道:“收回太子參知政事之權!這三個月的奏疏,不必送往東宮了!”
趙諶聽到這裡,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地。
不用批奏折,意味著失去了參政權,意味著被排擠出了權力核心。
這對於已經做了二十年太子、急於掌權的趙諶來說,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這是一次嚴厲的政治警告,也是父子決裂的開始。
崇禎冷冷地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隻留下趙諶一個人,跪在滿是血腥味的大殿裡,看著那扇重新關閉的大門,眼神從最初的恐懼,慢慢變成了一種如同毒蛇般的怨毒。
“父皇……你好偏的心啊……”
趙諶攥緊了沾血的衣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
崇禎二十年,春。
金陵城的柳絮漫天飛舞,看似春意盎然,但朝堂之上的氣氛卻比那場冬至的暴雪還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