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隊伍再次上路。
盧勤換上了一身林淵從儲物法寶裡搜刮出來的普通青色長衫,雖然依舊消瘦,但精神頭比昨天好了不少。
他身上的傷勢在丹藥的作用下穩住了,隻是靈力還未完全恢複。
讓林淵等人感到意外,或者說,感到更加古怪的是,盧勤的性格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
“林淵兄,你看前麵那座山,形如臥虎,當地人稱之為臥虎山。傳說啊,幾百年前,曾有一頭猛虎在此修煉成精,後來被一位雲遊的高人收服,成了護山神獸呢!”
趕路途中,盧勤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變得異常健談。
他指著遠處的山巒,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沿途的風土人情,臉上還帶著熱情的笑容。
林淵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應了一聲:“是嗎。”
這還是那個惜字如金,渾身散發著“彆跟我說話”氣息的盧勤嗎?
林淵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可那張臉,那道氣息,雖然有些變化,但確確實實是盧勤沒錯。
“盧勤,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嵐硯秋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
她湊到盧勤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怎麼感覺你從遺跡裡出來,跟換了個人似的?以前問你三句話,你都不一定回一句,現在話這麼多,還挺不習慣的。”
盧勤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歎了口氣:“讓嵐姑娘見笑了。或許是……在那個鬼地方待久了,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出不來,也見不到一個活人。如今能重見天日,還能與各位重逢,實在是心中歡喜,話便忍不住多了些。”
他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感慨。
嵐硯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想開了就好!人嘛,就該活得開心點。你以前那樣整天板著個臉,跟誰欠你錢似的,多沒勁!”
蒼子文走在旁邊,溫和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卻不著痕跡地在盧勤和林淵之間轉了一圈。
顯然,他也察覺到了盧勤的異常。
隻有江籬,依舊是那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她對盧勤講的那些傳說故事不感興趣,反而對路邊的花花草草興趣盎然。
“盧勤,盧勤!”她突然指著路邊一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興奮地喊道,“這叫什麼?能吃嗎?我感覺它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說不定可以當調料用!”
盧勤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江籬的關注點會如此清奇。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搖了搖頭:“江籬姑娘,這是‘斷腸草’,有劇毒,萬萬不可食用。”
“哦,斷腸草啊。”江籬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名字聽起來不太吉利,那就可惜了。”
她說著,還是忍不住摘了一片葉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臉陶醉,“嗯,毒草的香氣,就是這麼彆致。”
林淵看著她那副模樣,一陣無語。
他越發覺得,自己這支隊伍裡,就沒幾個正常人。
他走到盧勤身邊,看似隨意地問道:“盧兄,你之前說在霜月遺跡裡被困了很久,可曾遇到過其他人?”
這是林淵的一個試探。
他們一行人在霜月古國遺跡裡可是鬨出了不小的動靜,如果盧勤真的在裡麵,不可能一無所知。
盧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後怕,他搖了搖頭,說道:“那裡麵灰蒙蒙一片,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跟個鬼蜮似的。我連方向都分不清,更彆說遇到其他人了。那裡麵的凶獸也厲害得很,我好幾次都差點死在它們嘴裡。”
他這番話既描述了遺跡的景象,又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林淵聽不出任何破綻,但他心中的疑慮,卻更深了。
林淵不再多問,隻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盧勤”的戒心很強,想要從他嘴裡套出實話,並不容易。
那就陪他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