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輕易地,就在一處負責清洗宗門衣物的浣衣坊裡,找到了蘇嶽。
此刻的蘇嶽,正吃力地,拖著一筐比他人還高的臟衣服,朝著旁邊的溪水走去。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
每走一步,都會牽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周圍,還有幾個同樣是雜役弟子的少年,正對著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看,就是他,那個在考核上咬人的瘋子。”
“聽說他得罪了王晨師兄,被發配到這裡來了。”
“活該!一個鄉巴佬,也想一步登天?做什麼白日夢呢!”
那些充滿惡意的言語,像一根根無形的針,刺在蘇嶽的心上。
但他沒有反駁。
他隻是低著頭,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
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欺辱和孤立。
“需要幫忙嗎?”
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蘇嶽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青年,正微笑著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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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嶽愣了一下。
他認得這個人。
這是那天在觀禮台上,和那個為他出頭的“嵐師姐”在一起的客人。
“不……不用了。”蘇嶽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這點小事,我自己能行。”
他不知道,這位看起來身份不凡的“客人”,為什麼會突然來找他。
他下意識地,保持著警惕和距離。
“我叫林淵。”林淵沒有在意他的戒備,他走到蘇嶽身邊,很自然地,就幫他抬起了那筐臟衣服的另一頭。
“我看了你的考核。你打得很好。”
“我……”蘇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誇獎他那場不光彩的勝利。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臉都有些紅了。
“你為什麼要來玄天宗?”林淵一邊幫他抬著筐子,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蘇嶽沉默了。
他不想跟一個陌生人,說起自己內心深處,最痛苦的秘密。
“你是不是,在找一個人?”林淵又問道。
蘇嶽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抬起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林淵。
“你……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林淵笑了笑,“你在幻心林裡,看到的東西,我都看到了。”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在了蘇嶽的腦海裡。
他呆呆地看著林淵,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到底是誰?”
“一個,或許可以幫你的人。”林淵將筐子放下,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塞到了蘇嶽的手裡。
“這裡麵,是幾顆最基礎的療傷丹和聚氣丹。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對你現在的狀況,應該有點用處。”
“你……”蘇嶽看著手中的瓷瓶,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他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對他這麼好過。
“為什麼……要幫我?”他聲音沙啞地問道。
“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以前的影子。”林淵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我們都是這世上,最不起眼的微塵。但微塵,也有撼動蒼穹的權利,不是嗎?”
他拍了拍蘇嶽的肩膀:“拿著吧。努力修煉,讓自己變得更強。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去尋找真相,去為自己,討回公道。”
“如果你以後,在宗門裡,發現了什麼,關於那個‘凶手’的線索,或者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想辦法,來西山的客舍找我。”
說完,林淵不再多言,轉身便離開了。
隻留下蘇嶽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著林淵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那還帶著對方體溫的瓷瓶,眼中,漸漸蓄滿了淚水。
他猛地,朝著林淵離去的方向,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一飯之恩,當湧泉相報。
而這一瓶丹藥的恩情,他蘇嶽,願意用自己的命,去還!
林淵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也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這個舉動,是對是錯。
他是在幫助一個可憐的少年,還是在培養一個,未來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的棋子?
但他知道,他必須這麼做。
在這玄天宗裡,他們勢單力薄,危機四伏。
多一個朋友,哪怕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雜役弟子,也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
更何況,這個蘇嶽,就像一顆被埋在泥土裡的種子。
誰又能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不會,長成一棵,可以為他們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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