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轉眼又是六年過去。
當年的那個小不點林爍,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虎頭虎腦,上躥下跳,能把整個雲竹宗都攪得雞飛狗跳的小小少年。
他完美地繼承了江籬那活潑開朗,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卻一點沒遺傳到林淵的沉穩。
雖然在林淵和江籬的刻意安排下,他拜了如今的宗主陳青崖為師,成了雲竹宗名正言順的真傳弟子。
但他對修煉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陳青崖教他的吐納之法,他練了不到一刻鐘,就喊著無聊跑去後山掏鳥窩了。
林淵私下教他的基礎劍法,他更是耍得有氣無力,還不如他手裡那根用來捅馬蜂窩的竹竿使得利索。
用陳青崖的話說,這小子就是個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明明身負著兩個輪回境大能的逆天血脈,靈氣在體內都快滿溢出來了,卻偏偏不肯用心修煉,整天就知道調皮搗蛋。
整個雲竹宗上至宗主長老,下至新入門的弟子,幾乎都被他捉弄過。
今天在陳青崖的茶杯裡放條假蟲子,明天又偷偷把廚房的鹽換成糖。
大家看在林淵和江籬的麵子上,對他都是又愛又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天,雲竹宗迎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秋瞑國鎮國大將軍嵐硯秋,協同翰林院大學士蒼子文,帶著他們的女兒回宗省親。
消息傳來,整個雲竹宗都轟動了。
林爍更是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
他早就聽爹娘說過,自己有個嵐姨,是個威風八麵的女將軍,還有一個蒼伯伯,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有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女兒。
“爹,嵐姨的女兒長什麼樣?好不好玩啊?”林爍一邊啃著江籬早上做的“熒光包子”,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
林淵看著兒子那滿嘴發綠的樣子,眼角抽了抽,答道:“應該……挺好玩的吧。”
他想起了蒼子文在信中對自家女兒的描述,“性子太冷,像個小冰塊”。
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若冰霜。
這兩個小家夥湊到一起,場麵一定很精彩。
上午時分,一艘華麗的皇家飛舟緩緩降落在了天樞峰的廣場上。
嵐硯秋和蒼子文從飛舟上走了下來。
幾年不見,嵐硯秋身上的將軍威儀更盛,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鐵血殺伐之氣。
而蒼子文則愈發的溫潤儒雅,隻是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裡,多了幾分為人父的慈愛。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一身素白長裙,紮著雙丫髻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約莫六七歲的年紀,粉雕玉琢,容貌精致得像個瓷娃娃。
隻是她那張小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她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跟在父母身後,自成一個世界。
“嵐師姐!蒼師兄!”林淵和江籬笑著迎了上去。
“哈哈哈!林師弟,江籬!”嵐硯秋爽朗地大笑起來,給了兩人一個結實的擁抱。
一番寒暄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爍兒快過來,見過你蒼伯伯和嵐姨。”林淵對著躲在自己身後,正探頭探腦打量著對方的兒子招了招手。
林爍從林淵身後鑽了出來,有模有樣地拱了拱手:“林爍見過蒼伯伯,嵐姨。”
“哎喲,我們小林爍長得越來越俊啦!”嵐硯秋一把將林爍抱了起來,在他那肉嘟嘟的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林爍被她那身冰冷的鎧甲硌得有些不舒服,但在他聞到嵐硯秋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和硝煙味時,眼睛卻亮了起來。
這味道比他爹身上那股常年不變的木頭和藥草味,可好聞多了!
“嵐姨,你是不是經常打架啊?”他好奇地問道。
“哈哈!小家夥有眼光!”嵐硯秋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嵐姨不是打架,是打仗!打那些壞蛋!”
“哇!好厲害!”林爍的眼睛裡全是崇拜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