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度的聲音在樓觀台會議室中繼續回蕩,沉穩而清晰:
“說完了地府,我們再來談談‘六道輪回’——這個由業力牽引、永無止息的生命循環。
地府所管轄的,其實是六道之中最為痛苦的‘地獄道’。這六道,本是佛教所說的‘生命牢籠’:天、人、阿修羅構成‘三善道’;畜生、餓鬼、地獄則為‘三惡道’。眾生被無形的‘業力’所牽引,在其中流轉往複,身不由己。
三善道之中,天道最為舒坦——居於三十三天,具神通,享極樂,但福報耗儘時仍會墮落;人道最為特彆,苦樂參半,需經曆生老病死,卻擁有自主抉擇善惡的能力,是修行超脫的關鍵路途;阿修羅道雖具天人之福,卻無天人之德,終日爭鬥不休,內心煎熬,難得安寧。
三惡道之中,畜生道最為癡愚——無論是飛禽走獸,還是蟲蟻微物,全憑本能生存,多遭殺戮奴役之苦;餓鬼道最為淒慘,咽喉細如針孔,見食不能咽,或入口即化為火炭,終生承受饑渴灼燒;地獄道最為可怖,刀山火海、油鍋蒸籠……凡犯下殺父弑母等重罪者,便將墜入其中,承受近乎無儘的折磨。
驅動這龐大循環的,正是眾生身、口、意所造作的‘業力’。一言一行,一念一動,善者積善業,惡者成惡業。善業深厚,則趨向三善道;惡業深重,則墮入三惡道。即便同生為人,亦有貧富壽夭之彆——這一切,皆由往昔業力決定。
佛教認為,這輪回本身,便是一場巨大的苦。修行之真諦,在於斷除‘貪、嗔、癡’三毒,從根源上消解業力,方能最終跳出六道,擺脫‘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的循環之苦——那便是‘涅盤’,是究竟的解脫。
而我們此前詳述的地府,正是這龐大輪回體係中‘執掌惡罰、維持公正’的關鍵一環。它將佛教觀念中的地獄道,具體化為一個有官有吏、有章有法的幽冥王朝,更融入了儒家的忠孝倫理與道教的神仙體係,最終成為烙印在人們心中‘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終極信念。”
講到這裡,王度輕輕攏起散落的紙頁,將手稿收進牛皮封袋裡,抬眼掃過滿座:“幽冥道係統的運作邏輯,我就講這些。大家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儘管提出來。”說完,他便坐回原位,等著眾人發問。
會議室裡卻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風聲——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眉頭都擰著,眼神裡滿是茫然。顯然沒從“幽冥道”的講解裡,繞出“這和生意有啥關係”的頭緒,半天沒人開口。
文淵見狀,眼底帶著點循循善誘的笑意:“看來大家還沒參悟透這裡麵的商機?那我就先拋塊磚,看看能不能引出各位的玉來。”
話音落,他腳步輕緩地走到姬長老身邊,手掌輕輕按在老人的肩頭上,語氣親和得像拉家常:“咱們就拿姬長老舉例——您族裡不是有商隊,常年跑極北和長安的貨嗎?商隊走南闖北,要周轉貨物、聯係商戶,總得有人在外奔波吧?可奔波的人總不能背著自家的屋子、帶著灶台趕路,遇到刮風下雨要找地方歇腳,想傳信給千裡外的商號還得等驛站——咱們的城隍廟係統,不正好能接這些活?在沿途城隍廟設‘驛館’,管住宿、管飲食,再幫著傳遞商訊,這不就是現成的生意?”
他收回手,轉身走到會議室中央,語氣又亮了幾分:“再說說祭拜先輩的事——現在大家上墳燒紙,要麼自己剪、要麼買街邊零散的,又麻煩又不規整。咱們能不能學銀行發銀票的法子,統一印製不同麵額的‘冥資’,在城隍廟設專門的‘善售點’出售?既方便百姓,又能有穩定收入。另外,城隍廟還能接收善款捐贈——把這些錢用來給窮苦人施粥、給生病的人送藥、給無兒無女的老人送終,既積德行善,又能讓城隍廟在百姓心裡立住腳,後續不管是做驛館還是賣冥資,生意不都更好做?”
“其實這裡麵的門道多著呢,隻是大家沒往‘生意’上聯想。”文淵笑著掃過眾人,“現在不用我再多說,各位是不是都有思路了?”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滾油裡,會議室瞬間“嗡”地炸開了——原本擰著眉的人紛紛坐直身子,有的伸手比劃著“驛館怎麼設”,有的湊到身邊人耳邊低語“冥資可以分大中小麵額”,連之前最沉得住氣的姚長老都眼裡滿是亮意。
李世民率先抬手,手掌在桌案上輕輕一敲,壓下周圍的議論聲,語氣裡滿是豁然開朗:“這麼一說,這裡麵的文章可就大了!一個人從生到死,不管是趕路、祭拜,還是遇到難處要幫扶,咱們都能從裡麵找到商機;而且接收善款幫著救災、濟貧,還能幫朝廷分擔不少壓力,說不定以後連賑災的錢都能省大半!”
“何止啊!”姚長老扶著桌沿站起身,語氣裡帶著讚許,“這生意還能解決不少人的活計——城隍廟要管驛館、管售冥資,得招人吧?幫著賑災濟貧,也得有人手吧?既能填補繁重活計的勞力缺口,又能借著城隍廟的規矩教化民眾,讓大家知善知禮,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一時間,會議室裡你一言、我一語,熱鬨得像集市——有人說要在撣國的城隍廟先試點,有人說要定個“冥資”的統一樣式,連寧峨眉都小聲和身邊人討論“要不要派衛道軍幫著守城隍廟的善款”,吵吵嚷嚷的聲音差點掀了屋頂。
文淵抬手在桌案上重重敲了兩下,聲音清亮得蓋過所有議論:“諸位,諸位,先安靜!”
喧鬨聲瞬間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文淵看著眾人,語氣鄭重卻條理分明:“咱們今天聚在這兒,核心是要定‘要不要做’這個大方向——要是大家都覺得這合作可行,咱們現在就可以擬協議、定各方的投入份額,把這事敲定下來。至於‘怎麼做’,比如具體怎麼設驛館、怎麼管善款、怎麼培訓人手,那是各家話事人後續要坐下來細聊的細節,不是咱們在這兒紮堆掰扯的——真要聊細節,今天聊到天黑也聊不完,反倒耽誤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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