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營西側穩住了!”
親衛向李燁稟報。
就在此時,車營南側突然爆發出震天呐喊,盧敢率領的白袍隊抱著浸油的柴草,如潮水般湧向大車,火星落在柴草上,瞬間燃起熊熊火焰。
“火箭反擊!”
張歸霸的吼聲穿透濃煙。
車營內的弓箭手立刻換用火箭,數百支帶著火焰的箭簇劃過弧線,精準射向蔡州軍的柴草堆。
火借風勢迅速蔓延,白袍隊頓時陷入一片火海,慘叫聲與皮肉燒焦的氣味一同彌漫開來,不少士兵身上著火,在地上翻滾著慘叫。
激戰至未時,蔡州軍在車營前留下的屍骸已逾七千具,層層疊疊的屍體幾乎與戰車齊平。
張歸霸的鐵甲被流矢擊穿三處,鮮血順著甲縫滲出,卻仍拄著長槊站在旗艦頂端,沙啞的嗓音不斷下達指令:“左側擋板加固!南側用長槍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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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從擋板縫隙中探出長槍,將一個個試圖鑽縫的蔡州兵挑死,槍尖上的血珠滴落在車板上,彙成蜿蜒的細流。
車營的鋼鐵巨陣在血火中巍然不動,擋板上的刀痕箭孔縱橫交錯,卻始終未被撕開一道缺口。
蔡州軍的衝鋒勢頭漸漸疲軟,那些嗷嗷叫的士兵眼中終於露出懼色,眼前的車營不再是可以啃噬的獵物,而是一頭吞噬生命的鋼鐵巨獸。
......
同州的中軍大帳內,李克用將田令孜裹挾皇帝西逃的密報拍在案上,獨眼射出駭人的精光:“閹賊竟敢劫持天子!”
帳下諸將紛紛怒吼:“將軍!末將願率鐵騎追趕,定將陛下救回!”李存孝按捺不住,銅鐧在掌中轉得呼呼作響:“讓末將去把田令孜那廝的狗頭砍下來!”
李克用卻沉默著灌下一碗烈酒,酒液順著胡須滴落。
奸宦裹挾西逃,而自己這勤王之師,竟成了逼走天子的罪魁禍首。
“追不得。”張承業最為冷靜勸說道,“陛下既已西去,我等若再追趕,豈不成了逼宮的逆臣?”
王重榮在一旁附和:“張監軍說得是。田令孜挾天子以令諸侯,咱們若追,反倒給了他討伐的口實。不如暫回同州,整軍備戰,再圖後舉。”
李存孝急得滿臉通紅:“可陛下……”
李克用打斷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傳令下去,全軍拔營,回師同州!”
諸將雖心有不甘,卻不敢違令。
黑鴉軍與河中軍拔營的號角聲響起,長安城內已亂成一鍋粥。
田令孜西逃的消息如瘟疫般蔓延,神策軍群龍無首,禁軍士兵率先嘩變,打開宮門開始搶掠。
“皇宮裡的金銀珠玉沒人管啦!”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長安的地痞流氓如蟻附膻般湧向皇城。
朱雀大街上,昔日繁華的商鋪被砸得粉碎,綢緞與糧食散落一地,搶紅了眼的暴徒互相砍殺,鮮血染紅了青石板路。
更可怕的是皇宮的大火。
有亂兵為了掩蓋蹤跡,竟點燃了紫宸殿的帷幔,秋風卷著火星,很快引燃了相鄰的宮殿。
太和殿、含元殿……一座座宏偉的宮宇在烈焰中崩塌,木質結構爆裂的脆響與宮女宦官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火光映紅了半個夜空。
“快救火啊!”宰相杜讓能的侄子杜曉率家丁試圖撲救,卻被亂兵一箭射穿胸膛。
他倒在宮門前,望著衝天的火光,口中喃喃著“國祚”二字,血沫從嘴角不斷湧出。
城西的曲江池畔,昔日文人雅士吟詩作對的地方,此刻成了人間煉獄。
暴徒們拖拽著宗室女眷,慘叫聲刺破夜空;寺院裡的僧人被剝去袈裟,反抗者當場被砍死;甚至有亂兵衝進鴻臚寺,將各國使者的財物洗劫一空,日本留學生橘廣相試圖阻攔,被亂刀砍成肉泥。
長安,已成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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