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成功襲擾,讓踏白軍上下滋生了一股睥睨天下的驕傲。
他們相信自己的速度,相信手中能斬斷一切的馬刀。
“將軍,朱溫大營西側防備鬆懈,顯然是傾力在攻城!我軍可趁夜突襲,一舉燒了他的中軍大帳,必能為宋州解圍!”一名偏將策馬近前,興奮地請戰,眼中閃爍著對功勳的渴望。
賀德倫看著那片看似毫無防備、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的營盤,心中的熱血也在劇烈翻騰。
他想起了主公李燁火燒連營、威震天下的赫赫戰功。
若能在此複製,他賀德倫之名,亦將傳遍天下!
劉闖的危局,也能迎刃而解。
這誘惑,如妖魔在耳邊低語,大到足以讓任何猛將失去理智。
但是。
賀德倫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中的狂熱被一絲冷靜壓下。
他長期作為葛從周的副將,深得那位宿將用兵的沉穩與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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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顯的破綻,如此完美的夜襲機會……
這不像是陷阱。
這根本就是朱溫扒光了衣服,敞開懷抱在對他喊:來啊,快來殺我!
這是陽謀!
朱溫知道他會來,知道他看到了宋州的慘狀後,不可能無動於衷。
朱溫在逼他出手!
“將軍?”偏將見他遲遲不語,忍不住催促。
“好!”
賀德倫眼中厲芒一閃,心中卻是一聲冷笑。
朱溫,你以為吃定我了?
“傳令下去!挑選一千精銳,由副將王瓊率領,整備人馬,今夜三更,隨我夜襲朱溫西營!”
“其餘四千弟兄,原地待命,聽我號令行事!”
三更時分。
一千名踏白軍騎士,如幽靈般摸到了宣武軍西營的邊緣。
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營寨門口的哨兵倚著長槍,像是睡死了一般。
“殺!”
隨著王瓊一聲令下,鐵騎如決堤的洪水,衝垮簡陋的鹿角,殺入了營盤之中。
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驚慌失措的敵軍,而是一座座空空如也的營帳,和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旌旗。
“不好!中計了!”
王瓊心中警兆狂鳴,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話音未落,“嗚——”的一聲,淒厲至極的牛角號聲,從四麵八方同時炸響!
刹那間,無數火把陡然亮起,將整座大營照得如同白晝!
在火光的映照下,數不清的宣武軍步卒、弓弩手,從早已挖好的壕溝和土壘後方站了起來,刀槍如林,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儘頭!
無數的絆馬索被瞬間拉起,衝在最前麵的騎兵連人帶馬轟然翻倒,後續的鐵騎躲避不及,頓時撞成一團,陣型大亂。
“放箭!”
隨著一聲冰冷的令下,箭矢暴起,發出尖銳的呼嘯,如一片黑色的死亡烏雲,遮天蔽日般地向營中混亂的騎兵覆蓋而來。
淒厲的慘叫,戰馬的悲鳴,瞬間響徹夜空!
踏白軍引以為傲的速度,在狹小而滿是障礙的營盤內蕩然無存,這裡成了最致命的騎兵墳場。
而在數裡之外的一處高坡上,賀德倫親率四千主力,正死死盯著那片被火光照亮的“陷阱”。
“將軍!王副將他們……”
“閉嘴!”賀德倫雙目儘赤,握著馬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朱溫的伏兵已經出來了!他以為我全軍都鑽了進去!”
“傳令!全軍向東,從伏兵的背後,給我狠狠地鑿穿他們!救出王瓊,直衝朱溫中軍!”
中軍望台上,朱溫身披重甲,按劍而立,身旁是智珠在握的李振。
他看著遠處那支同樣陷入包圍的忠義軍騎兵,臉上露出了殘忍而極度快意的獰笑。
“李燁用奇,其將驕縱。這賀德倫倒有幾分小聰明,還想學螳螂捕蟬。”李振撫須輕笑,語氣中滿是玩味,“隻可惜,他不知黃雀在後。他以為自己是獵人,卻不知,從他踏入宋州地界的那一刻起,他和他麾下的五千精騎,都隻是我主網中的獵物。”
朱溫冷哼一聲,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傳令下去,圍三缺一。在西南方留個口子,讓他們逃。”
“然後,命我軍鐵騎,一路追亡逐北!我要讓這五千隻耗子,死在逃回洛陽的路上!”
“孤不但要全殲這支兵馬,還要讓李燁親眼看著,他是如何因為一個愚蠢的決定,葬送了自己最鋒利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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