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雖猛,卻總在關鍵時刻後繼乏力。
更多的士卒,隻是在遠處呐喊助威,揮舞旗幟,製造大軍圍城的假象。
這場看似激烈的攻城戰,從清晨一直持續到黃昏。
就在武功縣守將以為大勝在即,準備上報李茂貞請功時。
一匹快馬,瘋了一般從東麵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身上還帶著血。
“將軍!不好了!隴州……隴州降了!”
“什麼?”守將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領。
“李繼徽將軍……他……他打開城門,迎了忠義軍的偏師入城!”
守將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李繼徽?
節帥的心腹大將?鎮守北方門戶的隴州?
他怎麼會降?
就在他失神的這一瞬間,城下原本已經鳴金收兵的忠義軍,突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呐喊,再次潮水般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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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真的。
而城頭,因為那句“隴州降了”,早已人心惶惶,鬥誌全無。
……
短短十日。
關中震動。
隴州的失陷,仿佛推倒了第一塊骨牌。
涇州、原州、岐州……
數個本就對李茂貞心懷不滿,又被抽調走主力的州縣守將,在看到大勢已去後,爭先恐後地派人找到馬殷,獻上了城池與兵馬。
馬殷的軍隊,幾乎兵不血刃,就將鳳翔軍在京畿地區的大半勢力範圍,全部納入囊中。
他的兵力,也從三千,暴漲至近兩萬。
消息傳回長安。
皇城大殿內,唐昭宗李曄拿著那份戰報,捏著絲帛的手指微微發顫。
他既驚且怕。
驚的是,那個在他印象中忠厚木訥、隻知守城的馬殷,竟有如此雷霆手段,旬日之間,便做到了朝廷數年都未竟之功。
怕的是,魏王李燁的勢力,已在關中徹底紮根。
一個在東麵虎視眈眈的李燁已足夠可怕。
現在,他的爪牙已經伸到了長安的枕榻之側。
“賞!重重地賞!”
李曄對著滿朝文武,大聲宣布。
“馬殷將軍忠勇可嘉,為國分憂,晉其為檢校司空,封南平郡公!賜金千兩,絹千匹!”
他又轉向身邊的宦官。
“立刻派天使去犒賞!務必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臣!”
朝臣們山呼萬歲,一片歌功頌德。
但當夜深人靜,天使的儀仗剛離開長安,另一名心腹宦官,便帶著皇帝的密信,從另一座城門悄然出城,直奔鳳翔。
信中的內容,與白日的封賞截然相反。
字字句句,都在挑撥與暗示。
告誡李茂貞,馬殷不過是李燁的鷹犬,意在吞並整個關中,若再不奮起反擊,鳳翔基業將毀於一旦。
帝王心術,陰狠而熟練。
此刻,新陷落的邠州城樓上,馬殷正迎風而立。
他穿著一身普通的士卒甲胄,絲毫看不出已是一方勢力的主宰。
一名剛剛歸降的鳳翔將領,此刻已換上忠義軍服飾,他興奮地走到馬殷身邊,指著西麵。
“將軍,我等大勝,士氣正盛!李茂貞老巢空虛,不如趁勝追擊,一鼓作氣,直取鳳翔!”
馬殷聞言,緩緩搖了搖頭。
他沒有看向鳳翔的方向。
他的視線,越過腳下的土地,投向了東南方的長安城。
那裡燈火輝煌,卻也暗流洶湧。
“不。”
他的聲線依舊平淡。
“我們的任務,是守好長安。”
那名將領還想再勸,卻被馬殷接下來的話,堵住了所有念頭。
“魏王在東線揮劍,是為了砍斷朱溫的臂膀。”
“我們這枚盾在西線亮出鋒芒,不是為了去屠龍,而是為了擋住所有可能捅向魏王後心的刀子。”
“我們的位置,在長安,不在鳳翔。”
馬殷收回目光,聲音裡帶著絕對的清醒與認知。
“真正的敵人,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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