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城的晨曦總是帶著一種肅殺的冷意,空氣中彌漫著香料與鐵鏽混合的奇特氣味。
這座宏偉的城池是神國在人間的堡壘,也是十大皇朝力量的象征。
城門口,兩扇巨大的青銅門沉默地矗立,門楣上模糊的神聖符文仿佛在無聲地警告著什麼。
守衛城門的,是來自十大皇朝的神使——那些被稱為“超凡”的存在。他們的數量被嚴格限製,每個皇朝固定為一千人,而守在城門口的,隻是這千人中的少數。
他們如同沉默的雕塑,身著繡有各自皇朝徽記的深色鎧甲,眼神漠然地掃視著下方的人群。
神藥,那能將普通人煉製成神使的禁忌之物,如今已不再輕易出現。
十大皇朝深知其力量足以顛覆平衡,因此將神藥牢牢控製在手中,不再擴散。每個皇朝擁有的神藥數量,也僅夠維持那固定的千人數量,絕不多餘。
城門不僅是守護神國,更是十大皇朝用來互相防備、防止神藥泄露給附庸國,甚至防止附庸國的人試圖用人口交換神藥的堅固屏障。
“站住!出示身份證明!”城門口的神使厲聲喝道,攔住了一隊試圖靠近的附庸國使者。
使者們慌忙遞上文書,臉上寫滿了不安與渴望。
他們知道,城門之內,是力量與秩序的象征,也是他們這些弱小國難以企及的庇護所。
然而,對於他們而言,城門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一道被十大皇朝聯手封死的希望之門。
赤炎,一名來自炎陽皇朝的神使,站在城門前列,目光銳利如刀,審視著下方的一切。他全身覆蓋著厚重的鎧甲,唯獨麵容暴露在外,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警惕。作為神使,他清楚地知道神藥的秘密,也明白十大皇朝維持現狀的決心。
又在防備什麼?”一個聲音在赤炎心中響起,附庸國的人,就算有再多的人口,也換不來神藥了。”
赤炎沒有回應,隻是眼神更加冰冷。神藥已被十大皇朝牢牢掌控,成為他們維持內部平衡、震懾附庸國的終極武器。
每個皇朝的千人神使,既是彼此的製約,也是彼此的威脅。
他們互相防備,生怕對方暗中突破千人限製,或者將神藥泄露出去。
城門之下,附庸國的人們低聲議論著,眼神中充滿了羨慕與敬畏。
赤炎知道,這種脆弱的平衡,這種依靠神使力量維係的和平,隨時可能被打破。
邪神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而人類,除了繁殖出更多的血食,似乎彆無選擇。
天啟城的上空,陽光明媚,但誰也不知道,那光芒之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陰影。
而下一個試圖靠近城門的人,又將經曆怎樣的命運,誰也無法預料。隻知道,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將永遠地,告彆過去。
在遠離天啟城的邊緣地帶,一座名為黑石堡的小國城池正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黑石堡的統治者,一個肥胖而陰鷙的男人,正坐在王座上,貪婪地撫摸著一個裝著液體的玻璃瓶。
這並非神藥,而是一種更為卑劣的產物——專門用來催生女性的生育能力,以便為十大皇朝提供源源不斷的“血食”。
“大人,貨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穿著破爛、麵色蒼白的侍從跪在地上,恭敬地報告。
肥胖的男人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告訴那些女人,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日子。記住,每一個孩子都是我們獻給邪神的‘貢品’,也是我們向十大皇朝換取生存資源的‘資本’。”
黑石堡的統治者知道,十大皇朝對“血食”的需求是永無止境的。
邪神的胃口越來越大,從最初的每月十萬,到現在已經增加到十五萬。如果再過幾年,需求量增加到百萬甚至更多,他們這些小國恐怕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了。
而十大皇朝,為了維持自己的力量和地位,也默許了這種罪惡的交易。
他們需要“血食”來安撫邪神,也需要小國提供的人口來補充神使的損耗。這是一個黑暗的循環,一個建立在無數生命之上的脆弱平衡。
在黑石堡的地下,一個陰暗潮濕的角落裡,數十名年輕女性被關押在狹小的囚室中。
她們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們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已注定,將成為邪神生育“血食”的工具。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這樣活著?”一個年輕女孩哭泣著,絕望地捶打著牆壁。
沒有人回答她。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弱者隻有被剝削和利用的命運。她們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在黑暗中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與此同時,赤炎在城門守衛期間,也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他發現,最近城內對“血食”的需求似乎有所增加,而且,一些神使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與以往不同的情緒。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隱隱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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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大皇朝之間的互相猜忌,邪神日益增長的胃口,以及人類自身不斷繁殖出的“血食”,都在預示著一個不祥的未來。
人類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被圈養的牧場,在看似平靜的表麵下,湧動著越來越深的絕望和恐懼。
而赤炎,作為一名神使,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隻知道,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麼繼續維持這個黑暗的平衡,要麼,嘗試去改變它。
但無論哪種選擇,都將是一場艱難的鬥爭。
黃土大道在車輪和馬蹄的反複蹂躪下,變得堅硬而粗糙。
王明璃坐在高大的馬車上,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人潮。
那是五萬名戰俘,是她從黑石都城帶回來的“收獲”。大慶皇朝的將領們或許對她這個小小的九小姐竟然索要如此龐大的戰俘隊伍感到意外,但他們最終服從了王震山的麵子,以及她那不容置疑的堅持——她什麼都不要,隻要人。
車轅旁,兩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兵策馬而行,構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他們是青林山莊培養出來的精銳,對九小姐忠心耿耿。他們沉默地注視著那些被鐵鏈束縛、衣衫襤褸的俘虜,眼神裡帶著警惕和麻木。
空氣中彌漫著汗味、血腥味,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氣息。戰俘們來自黑石都城,曾經的驕傲和自由被剝奪,如今像牲口一樣被驅趕。其中大部分是女性,她們的眼神空洞,身體虛弱,許多人已經走不動路,隻能被強壯的俘虜或騎兵拖著、拽著。
王明璃的心中並非沒有波瀾。她看到那些年輕女孩眼中熄滅的光芒,想到她們或許會被送去神殿,最終成為邪神需要的血食。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底翻騰——厭惡、無力,還有一絲……冷硬的決心。
她知道,拒絕是沒用的。在這個世界,力量和生存是等價的。她需要這五萬人來增強青林山莊的實力,無論是作為勞動力,還是未來可能的“血食”儲備。
她不能改變整個世界的規則,至少現在不能。她能做的,就是掌握自己能掌握的一切。
“小姐,前麵就是青林山莊地界了。”副將李猛在車旁低聲稟報,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五萬人……莊子裡恐怕要擠爆了。”
王明璃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輕輕撫摸著腰間冰涼的劍柄。她的父親王震山,早已在半路上與她分道揚鑣,帶著他的員外府儀仗回了城裡的府邸。
他選擇了屬於他那個年紀的安穩,將這燙手山芋,連同那份沉重的責任,完全交給了她這個女兒。
“我知道。”王明璃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須全部進入莊子西邊的空地。”
“是!”李猛應聲,隨即吹響了號角,催促著騎兵和俘虜加快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