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切莫過於憂心。
吳舍人……確是無妄之災,令人扼腕。
隻是為了保全八弟,這……也是不得已之。
隻望他經此一遭,能真長了記性,莫要再行差踏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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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趙欽祁,太子心中那絲對吳世安的惋惜,立刻被一股的遷怒所取代。
他眉頭擰緊,語氣裡帶著煩躁:
“保全他?哼!若非他行事孟浪,授人以柄,何至於此!……哼!”
憤懣與無奈再次交織,像是要甩開這些令人不快的思緒,用力吸了口氣,轉而看向趙欽佑,眉頭依舊緊鎖:
“罷了,不說這些了。
六弟,父皇前日還讓孤,無事多與那靖北王世子李簡接觸接觸。
你可知父皇此舉,是何用意?”
趙欽佑放下茶盞,臉上露出深思熟慮的神情。
片刻,他緩緩開口:
“大哥,靖北王雄踞北境,麾下鐵騎堪稱天下精銳。
他雖名義上臣服,但其勢大根深,向來是父皇,乃至未來君王的一塊心病。”
“如今父皇讓您接觸李簡,弟弟細想,這或許是父皇在給您一個將功補過、扭轉局麵的良機。”
“將功補過?”
太子立刻被這個詞吸引。
“正是。”
趙欽佑目光灼灼,
“此番賑災案,大哥雖受了些委屈,但若能借此機會,將李簡此人收服,使其對您,對東宮心悅誠服……那意義便截然不同了。
這意味著,您將來手握的,不止是北境的人質,更是能影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撬動靖北王府的支點。
若能成事,靖北王未來未必不能成為大哥您的一大助力,而非威脅。”
太子聽得心思湧動,不由追問:
“如此說來,父皇是希望孤與之交好,以誠意動之?”
趙欽佑露出一種“大哥您過於仁厚”的無奈笑容。
“大哥,懷柔示好自是基礎,但……萬萬不可隻有懷柔!”
“那李簡畢竟是藩王世子,自幼耳濡目染,豈是易與之輩?
您若一味示好,他未必感念,反而可能心生輕視,覺得東宮軟弱可欺,屆時更加難以駕馭。”
他向前微傾,聲音帶著告誡的意味:
“故而,弟弟以為,恩威並施方是上策。”
“施恩,是為結其心;”
“立威,是為懾其膽。”
“要讓他明白,靠近東宮可得蔭蔽,觸怒天威……便是萬丈深淵。”
“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為您所用。
父皇此舉,或許正是要看看您,能否掌握這其中的火候。”
趙欽佑說完,見太子已陷入沉思,便適時地站起身,恭敬一禮。
“弟弟妄加揣測,所言是否妥當,還請大哥自行聖裁。若沒有其他吩咐,弟弟便不打擾大哥靜思了。”
太子正沉浸在那“恩威並施”的權術思量中,聞言隻是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
趙欽佑不再多言,悄然退出了書房。
書房內,熏香已冷,隻餘太子一人。
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反複咀嚼著那四個字。
片刻,書房側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一名身著青灰色儒袍、麵容清臒的中年文士緩步走入。
“殿下。”
韋玄躬身一禮,聲音平和。
太子抬眼:“韋先生,方才六弟的話,你都聽到了?”
“臣在側間,略聞一二。”
韋玄並不否認,他沉吟片刻,道:
“六殿下所言‘恩威並施’,確是馭下之道。然而……”
“然而什麼?”太子挑眉。
“然而,李簡非是尋常臣子。他是陛下手中的棋子,亦是北境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與之相處,恩或威,分寸皆需極慎。施恩過度,恐令北境驕狂;立威過甚,則可能適得其反,提前激化矛盾,反而不美。此中火候,比六殿下所言,恐怕要更難把握。”
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太子的神色,才繼續緩緩道:
“再者……六殿下心思縝密,向來超然物外,今日卻對如何駕馭藩王世子之事如此……關切備至。殿下,您與六殿下雖是兄弟至親,但有些路,終究需您獨自權衡聖心,自行決斷。對身邊所有人……皆不可全信一端之言。”
這番話,說得極其含蓄,但提醒太子警惕六皇子過度“熱心”的意味,已昭然若揭。
太子沉默了片刻,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先前被趙欽佑話語激起的躍躍欲試,稍稍沉澱了下去。
他最終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與維係自身權威的意味:
“孤知道了。先生之意,孤明白了。”
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聲音低沉下去,仿佛是說給自己聽:
“此事……孤自有考慮。”
韋玄不再多言,深深一揖,悄然退下。
書房內重歸寂靜。太子依然坐在那裡,隻是眼神變得愈發幽深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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