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枕流居內,燈火如晝暖香氤氳。
絲竹管弦之聲與文人墨客的談笑交織在一起,構築出一個與現實隔絕的溫柔幻境。
“……彆君去兮何時還?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趙均平吟出最後一句。
滿場先是一寂,隨即喝彩與驚歎轟然爆發!
“好!好一個‘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此句當浮一大白!”
“趙世子此詩,真乃謫仙人之筆!胸襟氣魄,當世罕見!”
趙均平負手而立,胖胖的身軀在那一刻竟也顯出幾分孤高氣概,隨即“唰”地一聲,瀟灑地展開了手中那柄泥金折扇,於胸前輕搖。
立刻有眼尖之人注意到了這個標誌性動作,奉承道:
“趙世子文采風流,連這手中扇子,亦是與您相得益彰,平添十分氣度!”
趙均平得意地用扇骨輕敲掌心,笑道:
“不瞞諸位,說來也奇,自得了這把扇子,我這文思都仿佛順暢了許多!”
這話立刻引起了在場不少文士的興趣,有人急忙追問:
“哦?不知世子這扇子是從何處覓得的寶貝?我等在市麵上尋了許久,也未見如此雅物。”
“此乃四通商行掌櫃所贈。”
趙均平清晰地說道,
“聽聞此扇是他們商行新到的精品,諸位若感興趣,去四通商行應當能尋到。”
在一片羨慕與議論聲中,趙均平感受到一道格外專注的目光。
他循著望去,隻見柳煙正倚在廊柱旁,美眸中異彩連連。
她嫋嫋娜娜地走上前,柔聲道:
“世子大才,此詩意境高遠,妾身心折。不知可否請世子移步,於香閨細品香茗,再為妾身講解詩中深意?”
趙均平心頭一跳,既有得償所願的激動,也想起了李簡交代的任務。
他按捺住興奮,努力維持著風度:
“柳煙姑娘相邀,均平榮幸之至。”
隨後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隨著柳煙離去。
香閨之內,暗流湧動。
柳煙的香閨布置得清雅彆致,燭光柔和,映得她容顏愈發嬌媚。
柳煙親手為他斟酒,眸中含媚帶俏:
“趙世子,您方才那首詩,當真是……妾身不知如何形容,仿佛親眼見得仙人駕鶴,淩駕雲霄。”
趙均平心花怒放:“哈哈,柳煙姑娘過獎了!不過是偶得妙句罷了。”
“世子過謙了。”柳煙嫣然一笑,
她語氣微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
“妾身聽聞,世子與靖北王世子相交莫逆。今日這般雅集,李世子怎的沒有同來?
莫非是……嫌棄我枕流居廟小,入不得眼麼?”
“哎!姑娘這說的哪裡話!”
趙均平急於辯解,身體前傾,
“我簡哥他絕非此意!”
“哦?”柳煙順勢微歪著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與一絲自憐,
“那是妾身想差了……隻是有些可惜,一直未曾得見風采。
想必那般人物,眼光極高,尋常聚會,請不動吧?”
“真不是!我簡哥他最近……”
趙均平被這話一激,更急於說明,手臂激動一揮,不慎帶翻了麵前酒盞——
“哐當!”酒水潑濺在柳煙左肩衣袖,迅速洇開。
“啊!對不住!柳煙姑娘!”
趙均平瞬間驚醒,慌忙起身,掏出帕子便欲擦拭。
“世子!”
柳煙輕呼一聲,身體向後微縮,手臂隔開他,臉上帶著受驚與薄慍。
動作間,她左肩衣物被牽扯,露出一小片光潔無損的肌膚。
趙均平看得分明,心中頓鬆,但臉上懊悔更甚:
“我真該死!弄臟了姑娘衣裳!我賠!我定賠十件更好的!”
柳煙將他神色變化儘收眼底,麵色微紅,語氣由怒轉嗔:
“罷了,世子也是無心之失。”
見她沒有真的動怒,趙均平心頭大石落地,愧疚更是倍增,連連道歉。
而柳煙並未處理狼藉。
那深色的酒漬在輕薄的衣料上迅速洇開,濕透的布料緊緊貼附在肌膚上,隱約透出其下杏色小衣和一抹動人的肉色。
她就這樣帶著一身未乾的酒痕款款起身,蓮步輕移,坐到了趙均平身側。
距離瞬間拉近,濕衣貼身,暖香襲人。
那片濕漉漉的景象,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趙均平眼前,瘋狂的衝擊著他的感官。
趙均平瞥了一眼趕忙移開視線,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柳煙見他這般模樣,伸出一根青蔥玉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動作親昵嬌嗔:
“你呀……真是個莽撞的冤家。”
趙均平隻覺得額頭被點中的地方一陣發麻,整個人都酥了半邊。
柳煙收回手,雙手捧腮,肘支在矮幾上,美眸一眨不眨地凝望著他,燭光在眼中流轉。
她聲音又輕又柔:
妾身方才就在想,能寫出那般瑰麗奇絕詩句的人,該是何等人物?
如今離得近了,才看得真切……世子不僅才華橫溢,眉宇間的赤誠坦蕩,更讓妾身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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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歪頭,露出一個小女兒般的嬌憨表情,與平日嫵媚形象形成反差。
“妾身自幼習舞學琴,自詡也見過幾分風雅。
可如今聽了世子的詩,往後怕是再也聽不進那些靡靡之音了。
世子,您可害苦妾身了。”
趙均平哪見過這等陣仗,隻覺得渾身輕飄飄,話都說不利索了:
“姑、姑娘太過獎了……”
柳煙神色稍斂,
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幽幽地地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歎息裡,仿佛承載了無數飄零與孤寂。
趙均平被她這聲歎息弄得心頭一緊,不由得放柔了聲音問道:
“姑娘何故歎息?”
柳煙輕輕搖頭,再次抬起眼眸望向他時,目光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世子莫要多心。”
她聲音比剛才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