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子瀚將劍譜從管家手裡接過,他鄭重說:“謝謝摩先生了,師父說了,如果摩先生覺得可以,我們歡迎您回大順居住,您在維亞洲的福利,我們都可以等同供給您。”
摩先生笑著搖頭說:“當初我師父傳我本事的時候,曾讓我立下誓言,此生不得傷害任何一個東陸人。
不過我覺得吧,這事在東陸很難做到,索性就搬到這裡來住了,這一住就是這麼多年,我覺著這地方挺適合我,去了彆處,那可就不見得有這分心境了。”
他這時示意了下窗外遠處,“看到那棟宅子了麼?”
陳傳和歸子瀚兩人看過去,透過窗戶看到了一棟莊園,建築格局很特彆,那外觀像是一棟禪教寺廟。
“隔壁這一位,曾是楚朝將軍,楚朝崩滅,他入山當了禪者,兩百多年後,他又重入世俗,隻是這一次出來,仍舊是天下大亂之際。
他覺得東陸這裡尋不到安穩之所,最後和我一起躲到了這裡,有了安樂之所,心思定下,也算是穩住了身之異化,要是讓他回去,保不齊就成了妖鬼了。”
歸子瀚不解的問:“聯邦難道就不亂了麼?”
摩先生說:“這要看你怎麼看了,隻要他看不到那不就行了?不聞不見既是無有嘛,這個地界上的人又不是大順人,死活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陳傳說:“能保持心境並不是容易,那從來都隻是少數人才能做的。”
異化主要是來自精神侵染,實力越強,精神就與那邊接觸越多,侵染也就越多。格鬥家都是渴求進步的人,不然也成為不了格鬥家,他們通常很難忍住不去對麵尋求什麼。
這幾乎是他們一生的追求和動力了,所以明明知道可能結局不那麼好,仍舊多的是往對麵去的人。
摩先生說:“我守得住心,是因為我天資好,還正好趕上了好時候,靠著大樹,修行之物也不缺,隨便練練就有今天的成就了。
或許是因為得來容易,所以我反而沒有那麼多欲望和雜念,更沒有什麼上進的心思,因此精神澄如明鏡,可我們上麵那位就不是如此嘍。”
他朝山上那邊努了下嘴,“那一位雜念太多,所以要用藥物和一些東西來緩解異化,而這東西一用,那就沒可能停了,越用就依賴,自己是萬萬化解不了的。”
陳傳看了一眼摩先生示意的地方,那是一個獨立的山崗,他所要拜訪的人就住在那裡。
摩先生應該是看出自己想要去那裡,所以
有意出言提示。
他請教說:“我正要去拜訪那位,摩前輩對那位不知道了解多少?”
摩先生說:“每年大順都有人去那裡拜訪,隻是我聽說啊,他的條件是一年比一年高。
嘿,他要是乾脆利落的回絕,那也是個事,可他啊,就是開著這個門,願意談,但又偏偏不讓你進來,我就看大順什麼時候耐心耗儘,對他痛下狠手。”
陳傳說:“那前輩有沒有什麼建議?”
“建議?建議就是彆給他什麼好臉色,弄他就完了。”
摩先生語速一快,就夾雜了一點東陸幾百年前古語的發音,但兩個人能聽明白什麼意思。
歸子瀚說:“前輩和他有衝突麼?”
摩先生抱怨說:“這裡哪個人和他沒衝突啊。”他拿起桌上擺放著的飲料,咕咕喝了幾大口。
“當年在大順的時候,他就不是個好玩意兒,一個玄機武者跑去做劫匪,帶著匪徒四處流竄,後來被官府圍剿的沒辦法,又跑到了海上當海盜。和那幫約諾人混到了一起,一直劫掠沿海地區,你們聽說海鬼王麼?”
陳傳說:“聽說過,說是沿海吃人的海中惡鬼。??”
摩先生一拍膝蓋“那說的就是他了!傳說中的海鬼王本是一個懲惡揚善的鬼神。可後來他這麼一搞,反倒壞了鬼神的名頭,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海中惡鬼。
要是放兩百年前”他單掌一豎,“我指不定就來個降妖伏魔了。不過我現在啊……”
說著話,他又躺了回去,那個女子適時上來給他按揉頭腦,“我是沒那個心氣嘍,混吃等死就成了,唉,隻要不異化,我還能活個幾百年吧?誰知道,說不定哪天大轟撞就來了。”
陳傳聽懂他的意思了,他說:“謝謝前輩款待,我們該走了。”
“這就要走了啊。”
摩先生頭豎了起來,說:“我給個忠告吧,那海鬼子總能對付,要小心的還是聯邦人。”
陳傳聽進去了,他認真說:“多謝前輩提醒了。??”
他和歸子瀚一起告辭出來,就上了乘軌道車,往那處高崗上去,十來分鐘後,到了軌道的儘頭處停了下來。
這裡有一座修建精美的山間小亭,正有一些遊客在這裡遊覽,各個年齡段的人都有,此間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塊高大的石碑,這東西有著很明顯的大順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