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科夫的金屬義肢在沙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變形的關節每動一下,就發出“哢啦”的哀鳴。劉靜蹲下來想幫他檢查,卻被他用肩膀輕輕頂開——他怕義肢上的銳邊劃傷她。
“彆逞強。”劉靜掏出背包裡的備用零件,這是她特意從營地帶來的,本想給義肢做常規保養,沒想到派上這種用場,“利維坦,能幫我扶著他嗎?”
利維坦龐大的身軀微微前傾,用側腹頂住謝洛科夫的後背。它左臂的等離子炮還在散熱,金屬外殼上的沙粒被熱氣烘得微微發燙:“檢測到科技會的裝甲車停在三公裡外,沒有進攻跡象,像是在……等待。”
“等待?”白猿李摸出塊碎鏡片,借著陽光觀察遠處的動靜,盲眼上的破布被風吹得亂晃,“這夥人從不做虧本買賣,肯定沒安好心。”他突然“咦”了一聲,“他們車頂上插著麵白旗,是想談判?”
劉靜心裡打鼓。科技會作為創造出利維坦和謝洛科夫義肢的組織,對他們的底細了如指掌,現在突然示好,怎麼看都像鴻門宴。但謝洛科夫的義肢急需維修,利維坦的能量也隻剩不到10,硬拚顯然不明智。
“去看看。”她把最後一顆螺絲擰進義肢關節,拍了拍謝洛科夫的胳膊,“見機行事,不行就跑。”
謝洛科夫用還能活動的左手義肢勾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劃了個“圈”——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意思是“我護著你”。
科技會的裝甲車塗著沙漠迷彩,車身上的徽章在烈日下閃著冷光。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車旁,戴著金絲眼鏡,手裡拿著個銀質托盤,托盤上放著個密封的金屬盒。
“劉靜小姐,久仰。”男人推了推眼鏡,笑容溫和得像在實驗室打招呼,“我是科技會第七分部的研究員,姓張。這是給你們的‘請柬’。”
劉靜沒接金屬盒,反而指了指謝洛科夫的義肢:“你們的產品質量不怎麼樣啊。”
張研究員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謝洛科夫先生的義肢已經超期服役三年,按規定早該回收銷毀。我們可以提供最新款的‘獵鷹2型’,性能是現在的三倍。”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利維坦,“包括給利維坦升級核心模塊,如何?”
“條件呢?”劉靜挑眉。她太了解這種套路了,先拋誘餌,再談代價。
張研究員打開金屬盒,裡麵沒有金條也沒有零件,隻有一張全息地圖,上麵用紅線標出了黃沙戈壁的地下河係統:“我們需要你們幫我們取一樣東西——‘沙之眼’,一種能淨化輻射的晶體,藏在暗河深處。作為交換,我們提供裝備維修和安全通道,直達萊文市。”
“萊文市?”劉靜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們本就打算去那裡,科技會怎麼會知道?
謝洛科夫突然用義肢按住金屬盒,指腹重重敲在地圖上的某個紅點——那裡標著“暗河廢棄研究所”,和秋日秘徑找到的日誌裡提到的地點重合。
“看來謝洛科夫先生認識這裡。”張研究員笑得更深了,“沒錯,那裡曾是‘守護者計劃’的附屬實驗室,藏著不少……有趣的秘密。”
劉靜注意到謝洛科夫的喉結在滾動,後頸的疤痕泛著不正常的紅。他在緊張,或者說,在警惕這個地方。
“我們憑什麼信你?”白猿李的箭突然搭在弦上,箭頭直指張研究員的喉嚨,“萬一你們在暗河裡埋了炸彈怎麼辦?”
“我們可以先提供維修服務。”張研究員示意身後的人推來個工具箱,“利維坦的核心模塊和謝洛科夫的義肢零件都帶來了,現在就能修。”
利維坦的傳感器掃過工具箱,電子音帶著確認:“檢測到匹配的核心組件,無爆炸物。”
劉靜看著謝洛科夫變形的義肢,又看了看利維坦黯淡下去的能量指示燈,咬了咬牙:“可以,但我們要自己選路線,你們不準跟著。”
“成交。”張研究員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科技會的維修人員動作麻利,不到半小時,謝洛科夫的義肢就換好了新關節,活動時再也沒有異響。利維坦的核心模塊也完成了更換,等離子炮重新亮起幽藍的光,能量條跳到了60。
“地圖收好。”張研究員把金屬盒遞給劉靜,“暗河入口在西邊的斷崖下,記得帶足夠的照明設備。哦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暗河裡有種‘熒光蝦’,千萬彆碰,它的體液能腐蝕合金。”
劉靜接過盒子,總覺得這提醒太刻意,像是在強調什麼。
斷崖下的風帶著潮氣,與戈壁的乾燥截然不同。入口被茂密的沙棘叢掩蓋,撥開枝條,能看到黑黢黢的洞口,隱約有水流聲傳來。
“不對勁。”白猿李蹲在洞口聽了聽,“裡麵的水流聲太規律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暗河,倒像……人工水渠。”
謝洛科夫突然用義肢指向洞口上方的岩壁,那裡有塊模糊的刻痕,是科技會的徽章,邊緣的鑿痕很新,顯然是最近才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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