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手與李減迭的握在一起，三秒後分開。
設備間裡一片死寂，隻有通風管道深處傳來城市苟延殘喘般的嗚咽。
陳默轉過身，目光掃過隊友。
強哥臉上怒意未消，李銘唇線緊繃，張峰和隊員站得筆直，趙姐無措地站著，老何和小周縮在角落。
每個人的表情都像破碎的鏡子，裂痕裡透著不安。
“傷員留下。”陳默的聲音不高，卻蓋過了燈管的嗡鳴，“其他人，想去的跟我走，不想去的，留下來照看傷員，等我回來。”
話音剛落，李銘率先邁步上前，站姿筆挺得像棵青鬆：“我跟你去。”
他看著陳默，眼神堅定，“沒道理你去涉險，我卻躲在安全地方。”
強哥猛地啐了口唾沫，罵了句“媽的”，直起身來：“那我也去。”
他梗著脖子，避開眾人的目光，“先說好，不是怕你一個人沒人搭手，純粹是作為男人，危險來了不能縮著。”
張峰和他的隊友對視一眼，前者沉聲道：“雖然對你還有疑慮，但我是軍人。”
他的隊友點點頭，補充道：“沒理由讓普通人衝在前頭，我們躲後麵。”
趙姐拍了拍啊晴的肩膀，走到陳默身邊：“陳默，一路走到現在，你知道我的脾氣。”她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你去，我就去。”
老何、小周和啊晴剛要開口，陳默抬手打斷了他們。
他的目光在三人臉上停留片刻，又掃過張峰那名受傷的隊友，緩緩道：“老何，小周，你們留下，照顧啊晴和這位兄弟。”他指向張峰的隊友，“你傷還沒好，跟著去隻會拖後腿。”
最後，他的視線掠過李銘、強哥、張峰和趙姐，停頓了兩秒，隻說了三個字：“儘量活著。”
角落裡，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忽然抬起頭，稚嫩的臉龐上沒什麼表情：“為了表示誠意，我也跟你們去。”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我一個，我的眷屬還在趕來的路上。”
設備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看著這個看似無害的小男孩，心裡湧起一陣古怪的情緒——警惕他未知的身份，卻又因他的加入多了一絲莫名的安心，這種矛盾感讓空氣都變得違和。
強哥打破了沉默，他再次啐了一口，看向陳薇：“就我們這小隊去？”
“對。”陳薇坐在臨時搭建的桌前，麵前攤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語氣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那個地方，我們用專業設備檢測過，空氣裡的病毒濃度是其他地方的數十倍，任何人過去，都會直接被感染、轉化。”
她抬眼掃過眾人，“這也是我找你們合作的原因之一——你們能抵抗那裡的病毒，因為你們本身就是感染者，隻是不再具備傳播性。”
強哥的臉沉了下來，沒再說話。
張峰和他的隊友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直覺讓他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會給你們提供必要的支援。”陳薇說著，點開了筆記本裡的一段視頻。
屏幕亮起，畫麵裡的場景與末世的荒蕪格格不入——幾棟現代化的高樓矗立在綠蔭之中，香樟樹的枝葉攀附著建築外牆，綠意盎然得讓人恍惚。
但仔細看去，高樓之間的空地上，無數感染者正漫無目的地徘徊，數量多到像遷徙的蟻群，密密麻麻望不到邊。
“這就是你們的目標地。”陳薇的手指點在屏幕上，“這個是趙書記他們派係建立的實驗室，病毒研究所淪陷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周圍的感染者全被吸引到了這裡。我們推測，裡麵可能存在某種無法探查的存在——或者說，你們口中的‘領主’。”
小隊眾人的臉色瞬間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