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氣氛本已凝重,群臣山呼完畢,正待散朝。忽然,一名禦史跪出班列,由於太過緊張,臉龐緊繃,額頭已沁出冷汗。
“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心頭一震。他明白,這是神侯設計好的戲碼。禦史不過是被推出的卒子。
兵部尚書與神侯幾乎同時微微點頭,示意禦史開口。
禦史聲音雖帶顫抖,卻竭力放大,像是要給自己壯膽:“陛下!曹正淳身為東廠之首,理當清正無私,然臣查得其屢屢收受賄賂,貪墨軍餉,證據確鑿!”
此言一出,群臣一陣騷動。有人暗暗吸氣,有人低聲交頭接耳。殿堂回聲將這幾個字反複撞擊,幾乎蓋過了呼吸聲。
皇帝下意識攥緊龍椅扶手。他假裝不敢插話,隻能用眼角餘光掃視。
神侯果然不動聲色,隻是雙手負後,眼神冷冷掃向曹正淳。
曹正淳臉上卻掛著一抹淡然的笑意,連眼皮都沒抬,仿佛這指控隻是一陣風吹過。
禦史見曹正淳不作聲,更加慌亂,急急道:“陛下!臣並非空口白牙,有證人願出堂作證——”
話音未落,曹正淳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證人?”他唇角一勾,冷笑中帶著輕蔑,“本督也想見見是誰膽敢血口噴人。”
禦史咬牙,顫聲道:“乃都司小校張誠!他曾親眼見督主收賄,今晨已被押入刑部大牢,隨時可以對質!”
群臣嘩然,神侯冷笑一聲,故意放大嗓門:“曹正淳,還敢抵賴麼?”
皇帝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木木的像晉惠帝,就是那位“何不食肉糜”的大傻子。
曹正淳麵色不改,目光如刀,緩緩掃過禦史:“你說張誠?恐怕此刻他已無口能言。”
禦史心頭一驚,臉色煞白:“你……你什麼意思?”
曹正淳抬手整理衣袖,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半個時辰前,張誠在獄中暴斃,屍首已送太醫院驗視。你所言證人,不過是枉死鬼。”
轟然!殿中再一次嘩然。
“暴斃?”
“怎會如此巧合?”
“這……”
群臣議論聲四起。有人交換眼神,立刻噤聲,不敢再言。
禦史渾身顫抖,幾乎要跪倒在地。他知道,這一手意味著自己已經成了棄子。
神侯一步踏前,劍柄重重一頓,聲震殿堂:“曹正淳,你敢在朝堂戲弄聖上?證人忽暴斃,此事豈能巧合?分明是你滅口!”
曹正淳淡淡一笑,雙手合抱,微微一揖:“神侯此言差矣。朝廷律條森嚴,本督豈敢妄行?張誠素有頑疾,早有病史。暴斃於獄,不過天命如此。”
“天命?”神侯嗤笑,目光淩厲,“是天命,還是你的命令?你東廠簡直是無法無天,竟敢在刑部大牢殺人滅口,陛下,請治曹正淳的謀殺之罪。”
群臣議論聲再起,逐漸分成兩派。
“神侯所言極是,獄卒失職,必有內情!”
“哎……話也不能說死,若真是疾亡呢?”
幾名依附於東廠的官員紛紛站出,連聲辯解:“禦史所言,未必可信。證人既已暴斃,何來確證?督主清正,眾所皆知,不可憑一死囚便妄加指控!”
神侯眯眼,冷冷掃視那幾人:“你們這些人,是替朝廷說話,還是替曹正淳開脫?”
一時間,朝堂之上,聲音此起彼伏。支持神侯者斥責曹正淳殘忍滅口,支持曹正淳者則咬定禦史證據不足。
皇帝聽得頭皮發麻,心裡直打鼓。他想開口,卻嗓子像被掐住。鏡頭裡,他的額角大汗,眼神飄忽,喉結滾動卻不出聲。
副導演在導演席上低聲讚歎:“這一幕太真了,皇帝完全被架空,群臣在他眼皮底下爭鬥,他插不上半句話。”
殿上,神侯大步踏前,氣勢逼人:“陛下!此事若不徹查,朝綱何以立?軍隊何以安?臣請立刻下旨,拿曹正淳問罪!”
“陛下萬不可!”曹正淳身後的親信急忙跪下,高聲呼喊,“陛下,督主掌東廠,威震內外,若貿然定罪,恐天下震動!”
“天下震動?”神侯冷哼,“你是說督主一人之權,已壓過朝綱嗎?!”
曹正淳目光冷冷一轉,盯住神侯,語氣平靜:“神侯此言,似是威脅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