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延安,天高雲淡。林聞溪站在新落成的中醫藥研究所前,心中滿是欣慰。這座由三排窯洞組成的院落,雖然簡陋,卻標誌著邊區中醫藥研究進入了新階段。
“林所長,有位老鄉非要見您,說是有祖傳的寶貝要獻上。”助手小趙前來通報。
來人是位七十多歲的老農,雙手捧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木匣,神色莊重:“林大夫,聽說您在研究中藥救人,俺這有個祖傳的方子,治跌打損傷有奇效。”
老人打開木匣,裡麵是一本泛黃的手抄本,紙邊已經破損,墨跡也有些模糊。林聞溪恭敬地接過,隻見扉頁上寫著《張氏傷科秘要》。
“這是俺家祖上傳下來的,說是明朝時祖先是軍醫,專門治療戰傷。”老農解釋道,“俺沒兒沒女,怕這方子失傳了,交給您最放心。”
林聞溪感動地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家,謝謝您的信任。我們一定好好研究,不讓這些寶貴經驗埋沒。”
送走老人後,林聞溪立即組織研究團隊對手抄本進行整理。令人驚訝的是,書中記載的許多方劑和方法與他們正在使用的現代戰傷救治原則不謀而合。
“看這個‘金瘡止血散’,主要成分是大薊、小薊、地榆,都是已知有止血作用的藥材。”顧靜昭指著一段文字說。
林聞溪卻注意到一個特彆的方子:“這個‘接骨神方’很有意思,用土鱉蟲、自然銅、骨碎補等藥材,說是能促進骨折愈合。我們應該重點研究這個。”
研究小組立即行動起來。一方麵,他們按照古方配製藥物;另一方麵,設計了科學的實驗方案來驗證療效。
實驗首先在兔子身上進行。伊萬諾夫雖然對“蟲類入藥”表示懷疑,但仍然嚴謹地協助設計了對照組和實驗組。
結果令人驚喜:使用“接骨神方”的兔子骨折愈合時間明顯縮短,骨痂形成更加充分。
“數據不會說謊。”伊萬諾夫看著實驗報告,不得不承認,“這個古老方子確實有效。但我們需要知道為什麼有效。”
深入研究發現,方中的土鱉蟲含有豐富的幾丁質和活性肽,能促進成骨細胞增殖;自然銅提供了微量元素;骨碎補則有抗炎鎮痛作用。
就在這時,前線送來一批骨折傷員,為臨床驗證提供了機會。一位戰士左腿粉碎性骨折,情況嚴重。
“按照傳統療法,這種骨折很可能留下殘疾。”一位西醫擔憂地說。
林聞溪果斷決定:“用‘接骨神方’外敷內服,配合小夾板固定。”
治療過程中,林聞溪團隊詳細記錄各項指標:腫脹消退時間、疼痛程度、x光顯示骨痂生長情況等。
令人振奮的是,這位戰士的恢複速度遠超預期。六周後,他已經能拄拐行走。
消息傳開,越來越多的民間郎中前來獻方。有的獻上治療燒傷的“冰玉膏”,有的獻上治療痢疾的“止瀉散”,有的獻上治療瘧疾的“截瘧湯”...
研究所應接不暇。林聞溪決定建立一套科學的驗方收集與驗證體係:
首先,對獻方者進行訪談,了解方劑的來源、使用曆史和適應證;其次,組織老中醫討論,從理論角度分析方劑的合理性;然後,進行實驗室研究,分析有效成分和作用機製;最後,開展臨床觀察,收集療效證據。
在這個過程中,不乏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有位老者獻上“長生不老方”,聲稱是仙人傳授。經過分析,發現不過是些普通補益藥材。還有位婦人獻上“求子秘方”,實則毫無科學依據。
但更多的是一些珍貴的經驗瑰寶。一位采藥人獻上的“蛇傷急救方”,在實驗中顯示出明顯的抗蛇毒效果;一位老嫗獻上的“小兒疳積方”,治愈了許多營養不良的患兒。
最令人稱奇的是位藏族喇嘛獻上的“高山病方”,由紅景天、冬蟲夏草等高原特有藥材組成。當時正值八路軍進軍西藏,這個方子解決了大問題。
然而,科學驗證的道路並不平坦。有位郎中獻上的“治癆方”號稱能治愈肺結核,但在臨床觀察中效果不佳,反而延誤了一些患者的治療。
這件事引起了爭議。一些人開始質疑民間驗方的價值,認為很多不過是paceboeffect安慰劑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