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靠近，便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場籠罩著這片區域。遁光變得滯澀沉重，仿佛陷入了泥沼，飛行高度被強行壓製。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冰冷的、帶著禁錮意味的氣息，讓人心神不寧。
“好厲害的禁空禁製！”赤尻馬猴感受著那股力量，金眸中閃過一絲凝重，“這絕非天然形成，是佛門的手筆，而且布下禁製之人，修為極高。”
林凡也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這禁製不僅針對飛遁，似乎對神識也有一定的壓製和乾擾作用。他運轉混沌之氣，才勉強抵消了大部分不適。
兩人降下遁光，落在鷹愁澗外圍的一處山崖上，向下望去。
隻見澗深不知幾許，下方幽暗一片，隻有冰冷的澗水反射著天際微弱的光，如同一條暗沉的玉帶。水聲潺潺，在這寂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清晰。一股陰寒潮濕的氣息從澗底彌漫上來，與周遭荒涼的山勢形成鮮明對比。
林凡凝神感應，果然在澗底深處，察覺到一股被死死壓製、卻依舊躁動不安的龍族氣息，以及一股隱晦卻強大的佛門封印之力。那龍族氣息之中，混雜著一絲令人心悸的熾熱，如同被壓抑的火山。
“就是那裡了。”林凡低聲道。他深吸一口氣，指尖那縷混沌之氣開始緩緩變幻，模擬著從係統信息中解析出的、那三昧真火本源的一絲特性，並將其與自身對“火”之大道的理解融合，形成一種獨特而隱晦的波動，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悄無聲息地朝著澗底那股被禁錮的龍族氣息探去。
他做得極其小心，波動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混雜在澗水流動和山風嗚咽的自然聲響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澗底沒有任何回應。那被禁錮的龍族氣息依舊死寂，隻有那絲熾熱在封印下徒勞地躁動。
赤尻馬猴屏息凝神，因果線悄然蔓延，警惕著可能出現的佛門看守。
就在林凡以為此法無效，準備另想他策時——
陡然間！
澗底那股被死死壓製的龍族氣息，猛地劇烈波動了一下！那絲混雜其中的熾熱，如同被火星點燃的乾柴，驟然變得明亮、活躍了一瞬！
雖然這波動極其短暫，下一刻就被更強的佛力封印強行鎮壓下去，恢複死寂。
但林凡和赤尻馬猴都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回應”！
“有反應！”赤尻馬猴傳音道，帶著一絲興奮。
林凡眼中也閃過一絲喜色，但隨即化為凝重。他能感覺到，在那股熾熱活躍的瞬間，一道冰冷、審視、帶著警告意味的神識，如同探照燈般從澗底某個隱蔽處掃過，在他們所在的山崖稍作停留，然後又緩緩收回。
佛門的看守，果然一直在盯著！
“我們被注意到了。”林凡低聲道，“目的已達到，不可久留。”
他再次催動那縷混沌之氣，向著澗底傳遞出一道更加微弱、卻帶著一絲“安撫”與“等待”意味的波動，然後迅速收斂所有氣息。
“走！”
兩人毫不遲疑，身形如同鬼魅般融入山石陰影之中，沿著來路，悄然後退，迅速遠離了鷹愁澗的範圍。
直到飛出數百裡，那股無形的禁空壓力和冰冷的監視感才徹底消失。
“成功了？”赤尻馬猴問道。
“種子已經埋下。”林凡回首望了一眼那如同巨獸匍匐的險峻山脈，目光深邃，“至於能否發芽，何時發芽，就看那位三太子自己的造化了，也看我們後續……如何澆水施肥了。”
他相信，今日這微不足道的一次隔空接觸，就像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漣漪雖小，卻已擴散開去。未來這鷹愁澗的風雲，必會因為今日這小小的變數，而變得更加難以預測。
而他和赤尻馬猴，將繼續隱於暗處，如同耐心的獵手，等待著下一個攪動風雲的機會。西遊之局，他這枚“變數”的棋子，已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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