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東海,巨浪翻滾,海風呼嘯。
月光透過烏雲,在波濤上灑下斑駁的銀輝。
數艘破敗不堪的福船,正被一艘威武的大明水師戰船,瘋狗般緊追不舍。
"快!給老子拚命劃!前麵就是平戶島,到了那裡咱們就安全了!"
一個滿臉橫肉、獨眼的海盜頭子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他揮舞著染血的鋼刀,催促手下拚命搖槳。
船上,一個身形嬌小、臉頰帶著幾道猙獰刀疤的女人,正冷眼看著後方逼近的官船。
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這女人,正是經過精心偽裝的徐氏。
此時的她,五官經過巧妙調整,氣質也完全變了個樣。
原本那張妖嬈動人的俏臉,現在看起來凶悍而粗糙。
在她身邊,是幾個同樣偽裝過的鬼工精銳。
這場驚心動魄的海上追逃大戲,不過是她精心導演的開場白。
平戶島上,倭寇的哨塔早就發現了海麵上的動靜。
"是黑鯊幫的船!他們被官兵追得像狗一樣!"
"快開水寨大門,讓他們進來!"
島上的倭寇頭目健太,一個身材矮壯、滿臉橫肉的家夥,透過望遠鏡看著黑鯊幫的狼狽模樣。
他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黑鯊幫是這片海域除了他們之外最大的海盜勢力,向來與他們不對付。
現在看到他們被官兵追得屁滾尿流,健太心裡彆提多爽了。
"讓他們進來,正好老子趁機吞了他們!"
隨著水寨大門緩緩打開,徐氏等人駕駛的破船衝了進去。
那艘大明戰船在水寨外耀武揚威地轟了幾炮,然後"不甘心"地掉頭離去。
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哈哈哈!黑鯊,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健太帶著一大票倭寇圍了上來,看著從船上走下的徐氏,滿臉譏諷。
徐氏偽裝的"黑鯊"臉上帶著刀疤,眼神凶狠如餓狼。
她"呸"地吐了一口血沫在地上,聲音沙啞而充滿殺意。
"少他媽廢話!老娘的老巢被官兵端了,兄弟們死傷慘重!這筆賬,老娘遲早要討回來!"
她這副要死不活又桀驁不馴的樣子,倒讓健太高看了幾分。
"哦?那你來我這兒想乾啥?投靠我?"
徐氏冷笑一聲,環顧四周,眼中帶著不屑。
"投靠你?健太,你也配?老娘隻是暫時沒地方落腳。給我一塊地方,讓兄弟們歇歇腳。等老娘緩過勁來,自然會去宰了那幫狗官!"
她的囂張跋扈,反而更符合一個海盜頭子的人設。
健太眯了眯小眼睛,他生性多疑,但看著徐氏身後那百十來個個個帶傷、眼神凶悍的"殘兵敗將",戒備心也放下了幾分。
一群被打殘的喪家之犬,還能翻出什麼浪花?
"好!既然黑鯊老大都這麼說了,我健太也不是不講義氣的人!"
他大手一揮,假惺惺地說道。
"來人,帶黑鯊老大和她的兄弟們去西邊營地休息!好酒好肉招待著!"
徐氏的滲透計劃第一步,完美成功。
接下來幾天,徐氏以"黑鯊"的身份在島上活動起來。
夜晚,她時而偽裝成妖嬈的酒女,在倭寇們尋歡作樂的酒館裡穿梭。
她用軟糯的吳儂軟語,從那些喝得爛醉的倭寇嘴裡套取港口布防信息。
白天,她又變成不起眼的雜役,佝僂著身子在要塞各個角落打掃。
整個島嶼的建築布局、巡邏路線,都被她默默記在心裡。
這些零碎的情報,通過極其隱秘的方式傳遞出去。
有時是一塊晾曬魚乾上用鹽粒擺出的特殊密碼。
有時是一件運往大陸的絲綢上用特製藥水繡出的隱形圖案。
這些看似普通的貨物,通過倭寇自己的走私渠道,源源不斷地送往南京。
南京,皇宮,禦書房。
朱由檢正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一身紫色宮裝的貂蟬正跪坐在他腳邊,纖纖玉手為他輕輕捶腿。
她那張媚骨天成的俏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美眸如水,顧盼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