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凝問道：“王大人為何出此一言？”
王銘道：“就算這屍骨就是錢小寶，也可能不能證明這是紙人替身搗的鬼。可能是燒完紙人替身之後，凶手又把錢小寶殺死了，或者把錢小寶迷暈了，帶到三岔廟來，將他活活燒死。不一定是邪惡的法術，可能就是人為的害命。”
宋雪凝猛地一驚。
她意識到自己好像陷入一種怪圈了，總是覺得奇怪的案子必定是怪力亂神所為，而忽略了人為。
王銘經曆過無數的凶殺案，所以總是習慣性地往人為的可能上想。
宋雪凝道：“王大人高見。那我們現在就去錢侍郎家問問，看看錢小寶生前有沒有斷過腿。”
王銘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
二人一起來到錢侍郎的家裡。
王銘去拜訪錢侍郎，宋雪凝則去找錢夫人。
宋雪凝在他們家的後花園找到了可憐的母親。
錢夫人坐在秋千架旁邊，懷裡抱著替身紙人。
紙人眉眼彎彎，臉頰上塗著鮮紅的胭脂，在陽光下看起來顯得格外的詭異。
宋雪凝想和錢夫人說話。
但是錢夫人完全沉浸在她和“錢小寶”的世界當中，對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無反應。
宋雪凝坐在旁邊陪伴她許久。
錢夫人突然回過神來說：“宋姑娘，你什麼時候來了？怎麼樣，是不是查到我家小寶之死的真相了？”
宋雪凝說：“目前的確有些線索，不過想跟您確認一下。”
錢夫人連忙說：“趕緊說吧，我現在感覺每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大部分時候是糊塗的。隻要是跟小寶有關的，我什麼都告訴你。”
宋雪凝問道：“錢夫人，小寶以前有沒有受過傷？比如骨折，比如摔斷腿，尤其是近兩年。”
錢夫人搖搖頭說：“沒有。我家小寶生下來就氣血不足，身子骨非常脆，平常都不怎麼讓他見風，免得風把他吹倒了。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護，彆說摔斷腿，就連摔跤都很少。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雪凝便把三岔廟的孩童屍骨的事情說了一遍，說三岔廟的那具骸骨有骨折的痕跡，錢小寶沒有，所以那具骸骨肯定不是錢小寶。所以小寶和替身紙人之間可能沒有什麼關係，隻是單純的巧合而已。
錢夫人喃喃道：“巧合……怎麼會這麼巧？怎麼會我把我家小寶的紙人燒了，裡麵就多了一個跟我小寶差不多的孩童的屍骨？把紙人燒了，我家小寶就去世了，怎麼可能這麼巧？”
宋雪凝則想著，那具屍骨究竟是誰的孩子呢？
她以為自己已經接近了真相，現在突然發現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遠。
或許宋正卿說的是對的，這一切就是巧合而已。
或者說是人為，有人把屍體扔進去燒了而已，跟替身紙人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鬼手張那些詭異的儀式，是她親眼所見……
又或許，那個屍骨是另外一個受害者，而他也是被鬼手張所害。
鬼手張的孩子當時去世的時候也是五六歲，所以他需要找五六歲的孩童，收集他們的魂。
他害死了不止一個人，其中有的人下葬了，有的人被扔在火裡燒了。
或許他以前就殺了不少人，隻是這次沒有想到有人會扒開灰燼，從灰燼中找到孩童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