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殿內,光線幽暗,隻有穹頂模擬的周天星辰散發著冰冷的光輝。大殿儘頭,玄天司司主——天樞尊者,端坐於星辰王座之上,身影籠罩在朦朧的星霧中,看不清麵容,唯有那雙仿佛能洞穿虛實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走進來的玄景和冰璃。強大的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水,彌漫在整個大殿。
“玄景,冰璃。”司主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厲鋒之事,本座已知曉。他勾結暗辰,死有餘辜。”
開門見山,直接定性,反而讓氣氛更加凝重。這意味著,司主掌握了相當的情報。
“但,”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玄景身上,“你,玄景,身負隕星血脈,曾被歸墟之力侵蝕,後又成為‘裁決使’。你與那承天殿傳承者雲初關係匪淺,多次行動脫離掌控,更與墨淵此等嫌疑之人同行。你如何自證,你非暗辰埋得更深的那顆棋子?而非借厲鋒之事,行倒打一耙之實?”
話語如刀,直指核心。司主的懷疑合情合理,玄景身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冰璃欲開口辯解,玄景卻抬手阻止了她。他上前一步,毫無畏懼地迎上司主的目光,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司主需要證據,我無法提供直接證據證明我的‘絕對清白’。但我可以提供一個司主無法拒絕的‘籌碼’。”
“哦?”司主似乎有了一絲興趣。
“我知道司主乃至星軌議會,真正忌憚的並非我這個小小的元嬰修士,甚至不是暗辰分身,而是他背後那正在複蘇的‘歸墟主宰’,以及那扇可能連接著寂滅根源的‘門扉’。”玄景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敲在關鍵點上,“而我,是當前最接近承天殿核心傳承、最了解暗辰計劃、也是唯一與能克製歸墟之力的‘歸寂’劍鞘有著深層聯係的人。”
他頓了頓,拋出真正的籌碼:“我可以成為玄天司,乃至星軌議會,插入暗辰勢力內部最鋒利的那把刀。我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完整的五鑰,定海珠,以及徹底打開‘門扉’的方法。我可以利用我的身份和與雲初的關聯,主動吸引他們的注意,讓他們主動來找我。而玄天司要做的,便是在我引出他們,找到他們真正核心據點,甚至接觸到‘門扉’秘密時,給予雷霆一擊。”
這是陽謀。司主清楚玄景的價值,也清楚暗辰對玄景和“歸寂”的勢在必得。將玄景放出去作為誘餌,風險極大,但一旦成功,收益也將是顛覆性的。
“你這是在賭,賭本座會同意你這近乎瘋狂的計劃,賭你能在暗辰手中活下來,並且不被歸墟徹底侵蝕。”司主的聲音依舊平淡。
“是。”玄景坦然承認,“但我彆無選擇,司主您,或者說星軌議會,同樣麵臨選擇——是繼續被動防禦,被內部滲透搞得焦頭爛額,還是冒險一搏,畢其功於一役?況且……”
玄景的眼神銳利起來:“司主真的認為,將我囚禁或處決,就能阻止暗辰的計劃嗎?失去我這枚‘棋子’,您確定還能找到下一個如此了解對手、且擁有足夠‘吸引力’的誘餌嗎?”
大殿內陷入沉默,隻有星辰運轉的微弱嗡鳴。冰璃屏住呼吸,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刻就在此刻。
良久,司主緩緩開口:“你需要什麼?”
玄景心中微鬆,知道計劃成功了一半。“第一,撤銷對我和冰璃的通緝,恢複冰璃的職務與權限,我需要她在巡天司內部的支持與情報。”
“第二,我需要玄天司最高級彆的資源支持——關於所有已知承天殿遺跡、五鑰線索、定海珠記載,以及……星衍殿主和星璿聖女的一切秘辛。”
“第三,在我行動期間,玄天司需為我提供必要的掩護,並在關鍵時刻,聽從我的號令,發動總攻。”
條件苛刻,幾乎是將玄天司的部分主動權交到了玄景手中。
司主沉默片刻,籠罩身形的星霧微微波動:“可以。但你必須接受‘星魂鎖’的監控,確保你不會徹底倒向歸墟。此外,墨淵及其妹,需由玄天司‘保護性’監管。”
這是製約,也是將墨淵兄妹作為人質。
玄景眼神一冷,但知道這是底線。“可以,但必須保證他們的絕對安全,並由冰璃指定的人看管。”
“允。”司主乾脆利落,“冰璃,帶他去‘觀星閣’查閱權限內所有典籍。資源隨後會送到。玄景,記住你的承諾。若你失控,或者證實背叛,‘星魂鎖’會第一時間引爆,玄天司也將不惜一切代價清除你。”
協議達成,冰冷的,充滿算計,卻也是當前形勢下唯一的出路。
玄景和冰璃退出天樞殿。走出殿門的瞬間,玄景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無形的、帶著星辰法則之力的枷鎖,悄然纏繞在了他的神魂本源之上——星魂鎖。
他麵無表情,隻是下意識地撫過懷中那被重重封印的劍鞘。
枷鎖加身,強敵環伺,前路莫測。但他心中那片冰冷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誘餌已拋下,獵殺,即將開始。而他真正的目標,從來都隻有一個——找到讓她歸來的路,碾碎所有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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