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與刀影的每一次碰撞,都在峽穀中激蕩起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地麵的裂縫如蛛網般蔓延。
影衛統領的刀法狠辣刁鑽,每一擊都帶著歸墟特有的腐蝕之力。玄景的青嵐劍雖然能抵擋,但劍身上的金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灰霧侵蝕。
雲初沒有貿然加入正麵的硬拚。她身形飄忽,遊走在戰圈外圍,影蝕短刃時而刺向老者的肋下,時而削向他的腳踝,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打斷對方的節奏。
“煩人的蒼蠅!”老者怒喝,忽然棄了玄景,彎刀反手斬向雲初。這一刀速度極快,刀鋒未至,灰色的歸墟氣息已經封鎖了雲初所有退路。
雲初瞳孔驟縮。這一刻,時間仿佛變慢,她能清晰地看見刀鋒上扭曲的符文,能感覺到那灰霧中蘊含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冰冷意誌。
躲不開了。
她咬牙,將全部真元注入影蝕短刃,刃身黑光大盛,迎著刀鋒硬撼而上——
當!
短刃與彎刀碰撞的瞬間,雲初隻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沿著手臂傳來,虎口崩裂,鮮血迸濺。影蝕短刃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刃身上竟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更可怕的是,灰霧順著刃身蔓延而上,所過之處,她的手臂肌膚迅速變得灰敗、失去知覺。
“雲初!”玄景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冷靜。
青嵐劍化作一道金色長虹,直刺老者後心。老者不得不回刀格擋,雲初這才得以脫身,踉蹌後退數步,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臂——從手腕到手肘,已經覆蓋了一層詭異的灰色,仿佛石化了般無法動彈。
“歸墟侵蝕……”她咬牙,試圖用五鑰之力驅逐灰霧,卻發現那灰霧異常頑固,正緩慢而堅定地向她的肩頭蔓延。
玄景眼中閃過暴怒。他不再保留,寂滅星辰體全麵激發,周身浮現出萬千星辰虛影。青嵐劍上的金光徹底轉化為深邃的銀色,劍身震顫,發出龍吟般的清嘯。
“這是……”老者臉色一變,“寂滅星辰體的本源劍意?!”
“死。”玄景隻吐出一個字。
劍光落下。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繁複的變化,隻是一劍。但這一劍仿佛引動了整片峽穀的星辰之力,天空驟然暗下,唯有那道劍光璀璨如星河倒懸。
老者狂吼,彎刀上灰霧凝聚成一麵盾牌。盾牌與劍光接觸的瞬間——
哢嚓。
盾牌粉碎。彎刀斷裂。老者的身體僵在原地,眉心處出現一道細細的紅線。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斷刀,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寂滅星辰……怎麼可能……大長老說……”
話音未落,那道紅線向下蔓延,他的身體從中間整齊地裂成兩半,卻沒有鮮血噴濺——傷口處直接被星辰之力焚燒成灰燼。
轟。
老者的殘軀倒地,化作飛灰。
玄景收劍,甚至沒看那堆灰燼一眼,瞬間出現在雲初身邊,一把抓住她灰化的手臂。
“彆碰!”雲初急道,“會傳染……”
玄景充耳不聞。他掌心亮起純粹的銀光,那是寂滅星辰體最本源的力量,帶著毀滅與新生的雙重法則。銀光滲入雲初手臂,與灰霧激烈對抗。
雲初疼得臉色發白——那感覺就像有人用燒紅的鐵鉗在骨髓裡攪動。但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忍著。”玄景的聲音很低,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歸墟侵蝕必須立刻清除,否則一旦擴散到心脈,神仙難救。”
銀光與灰霧的拉鋸持續了整整一炷香時間。最終,灰霧開始節節敗退,從雲初的手臂上一點點褪去,露出下麵蒼白但完好的肌膚。當最後一縷灰霧被逼出體外時,雲初整個人幾乎虛脫,全靠玄景扶著才沒倒下。
“好了。”玄景鬆開手,自己也晃了一下,臉色比雲初還白——強行催動本源之力驅除歸墟侵蝕,對他的消耗極大。
三名星神衛這時才敢上前:“星主!雲姑娘!”
“我沒事。”雲初穩住呼吸,看向玄景,“你……”
“無妨。”玄景擺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影蝕短刃上。短刃已經布滿了裂紋,恐怕再用一次就會徹底崩碎。
雲初也看著短刃,有些心疼——這是老鐵匠給她的,在星樞室立了大功。
“回去讓老鐵匠重鑄。”玄景從懷中取出一塊星辰鐵,“用這個做材料,會比原來更強。”
雲初接過星辰鐵,入手沉重冰涼,表麵天然形成星軌紋路,顯然不是凡品。“這太貴重了……”
“你更重要。”玄景打斷她,轉身看向峽穀下方,“星痕他們應該解決戰鬥了。我們下去彙合。”
峽穀中的伏擊戰確實已經結束。星痕帶人佯攻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當玄景解決影衛統領後,剩下的伏擊者軍心大亂,很快被星神衛逐個擊破。
清點戰場時,星痕的臉色很不好看:“死了三個弟兄,傷了五個。對方十六人,全滅——但有一人臨死前捏碎了傳訊符,消息恐怕已經傳回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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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料之中。”玄景神色平靜,“繼續前進。大長老知道我們解決了伏擊,下一步動作隻會更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