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古道隱藏在碎星荒原的亂石與裂隙之間,若非淩霜手中那枚星神衛統領令牌的指引,外人根本無從發現這條幾乎被遺忘的通道。岩壁上的古老符文在令牌靠近時才會顯現微光,指引著蜿蜒向前的路徑。
“這條古道是初代殿主星隕大人親手開辟,直通王城星源古殿地下的密室。”淩霜一邊帶路一邊低聲解釋,“隻有曆代星神衛統領才知道完整路線。按理說絕對安全,但……”
她話音未落,前方拐角處突然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
所有人瞬間停步。雲初右手按上腰間劍柄,左手指尖已凝聚五鑰之力。岩桑握緊了骨杖,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兩名星神衛迅速護在淩霜兩側,擺出戰鬥姿態。
通道內一片死寂,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如同呼吸般的風聲。
“不對勁。”淩霜皺眉,“古道的禁製應該能隔絕所有外界動靜,哪來的風聲?”
她話音剛落,前方通道的岩壁忽然如水麵般波動起來。三道人影從岩壁中“浮”出——不是穿透,更像是他們本就與岩壁融為一體,此刻才剝離出來。
三人都戴著純白的麵具,麵具上沒有任何紋路,隻在眼睛位置留出兩個空洞。他們穿著與岩壁顏色幾乎一致的灰褐色長袍,站在那裡,仿佛三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星軌議會,淨塵使。”淩霜的聲音繃緊了,“他們怎麼會知道古道的位置?”
為首的白麵具開口,聲音機械而平板:“奉議會第三十七號決議,緝拿叛逃者岩桑,及其同黨。請星隕衛隊配合,交出人犯。”
“叛逃者?”雲初冷笑,“岩桑巫醫是受王城星主召見的重要證人,何時成了星軌議會通緝的叛逃者?”
白麵具轉向雲初,空洞的眼窩裡沒有任何情緒:“第三十七號決議優先級高於地方星主令。請勿妨礙執法。”
“如果我說不呢?”淩霜踏前一步,星神衛統領令牌在她掌心亮起銀光。
三個白麵具同時動了。沒有預兆,沒有起手式,他們就那麼突兀地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現在隊伍兩側和後方,呈三角合圍之勢。
“空間折疊。”岩桑低呼,“他們是元嬰期!”
戰鬥在瞬間爆發。
左側的白麵具直取岩桑,一隻蒼白的手從袖中探出,指尖凝聚著詭異的灰白光暈——那是專破護體真元的“淨塵指”。岩桑舉杖格擋,骨杖與手指碰撞,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右側的白麵具攻向淩霜,他雙手虛握,空氣中的塵埃瞬間凝聚成無數細針,如暴雨般射來。淩霜揮劍斬出一道銀色光幕,細針撞擊在光幕上,炸開團團灰霧。
而正麵的那個白麵具,目標明確——雲初。
雲初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隻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殺意鎖定了自己。她本能地向後急退,同時左手五指張開,五色光華在身前交織成網。
白麵具的手穿透了光網。不是擊破,而是像穿過水幕一樣自然地穿透,指尖已觸到雲初咽喉前三分。
生死一線間,雲初右臂猛地抬起——那隻尚未完全恢複的手臂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力量,五指成爪,扣向白麵具的手腕。
嗤!
灰化未褪的皮膚與白麵具的衣袖接觸,竟然冒起了青煙。白麵具第一次發出聲音——一聲極輕的悶哼。他抽身後退,看向自己袖口,那裡已被腐蝕出一個破洞。
“歸墟侵蝕?”白麵具的聲音裡終於有了情緒波動,“你身上為何有歸墟之力?”
雲初沒有回答。她喘著粗氣,右臂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剛才那一擊消耗了她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量,此刻整條手臂都在顫抖。
“雲姑娘!”淩霜想衝過來,卻被另一個白麵具死死纏住。
為首的白麵具再次看向雲初,這次他的目光裡多了審視:“有趣。身負五鑰傳承,卻被歸墟侵蝕。你是容器,還是……彆的什麼?”
他忽然抬手,五指虛抓。雲初感覺周遭空間開始凝固,自己的身體像是陷入琥珀的蟲子,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無比艱難。
“不管是什麼,帶回去研究就知道了。”白麵具向前走來。
就在這時,岩桑忽然將骨杖重重頓地。杖身亮起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與古道岩壁上的紋路呼應,整條通道開始震動。
“快走!”岩桑嘶聲道,“我拖住他們!古道的禁製被我激發了,隻能維持三十息!”
“前輩!”雲初急道。
“走!”岩桑七竅開始滲血,但他握杖的手穩如磐石,“告訴星主……名單在杖心……淩風的仇……拜托了……”
他最後看了淩霜一眼,那眼神裡有愧疚,有決絕,還有一絲解脫。
淩霜咬破嘴唇,一把拉住雲初:“走!”
兩名星神衛護衛著她們向古道深處狂奔。身後傳來岩桑的怒吼和白麵具的厲喝,接著是劇烈的能量爆炸聲——岩桑自爆了元嬰。
衝擊波追著她們的背影湧來,淩霜反手揮劍斬出一道屏障,卻被餘波震得吐血。雲初扶住她,兩人跌跌撞撞向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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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息後,身後的通道開始坍塌。岩壁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碎石如雨落下。她們拚命奔跑,終於在最後一刻衝出了崩塌區。
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間石室,牆壁上鑲嵌著發光的星辰石,地麵刻著完整的星圖。石室中央有個傳送陣,陣眼處懸浮著一枚銀色晶石。